月離踏入太極殿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宮人帶她去了席位上,一眼望去,對面的席位上已經坐了不少人。
這次的席位安排不是按照上回宮宴那般男女席位分開,而是按照各家親眷一起坐的規矩,雖說是家宴,但外來者皆是客,既是客人,便不能遲到了。
坐在和月離同向位置上的都是宮妃,其中尚未出宮立府的永嘉公主的席位在她的上方几個位置。
桌上擺了些清茶和點心,還未到正式開宴的時候,帝后也都未至,大殿上有些許鬧哄哄的。
辰王已有王妃,兩人坐在同一個席位上,皆沉默著,面上有些不安,自上回被皇上訓斥了以後,他們更加低調,上次宮宴也丟了面子,如今更不敢多說話,生怕哪裡又惹得皇上不快。
與他們相比,衛王著實要肆意得多,還未開宴他已接連喝了幾杯酒,他還沒有王妃,一個人自在慣了,就算是在這樣的場合也是和誰都能說上幾句話。
在他身後跟著兩個侍女,看那模樣是從王府出來的,穿的不是宮女服。
卿冉見他杯中又倒了滿杯,一時間有些著急,前幾日太妃娘娘專程把她找過去,特意囑咐了叫她在宮宴上多看著點衛王,不許他喝多,這還沒開宴呢,照這樣喝下去,待會兒皇上來了豈不已經醉了?
這哪裡行?
“你去準備茶水來,要溫茶水。”卿冉小聲給身旁的另一個侍女說著。
侍女道了聲是,退下去。
衛王剛舉著酒杯要飲下,旁邊一道清冷的女聲傳進耳中,帶著幾抹焦急。
“王爺,您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就醉了,要不先吃點東西吧?”
衛王面上勾起一抹冷笑,側眸看向她,輕蔑地掃一眼,仰頭將杯中酒喝盡:“你是個什麼東西,敢來管本王。”
卿冉嘴角抽了抽,知道他是個什麼德行,再勸了勸:“王爺,喝酒傷身,還是吃點東西吧。”
衛王直接將一盤點心拿過來,挑挑揀揀正要說沒有合心意的,卿冉的纖細手指已經從中拿起了一塊,適時道:
“王爺,這梔子糕是您一貫愛吃的,可要嚐嚐看?”
衛王即將開口的話被她堵住,輕皺了皺眉,自己去拿起一塊,看見卿冉手中那塊時淡聲道:“賞你吃了。”
在下方的席位上,秦國公府老夫人身邊坐著兩個小輩,府上的公子單獨坐在一個席位上,此時秦國公與秦老夫人皆是望著對面的月離,愣怔怔的。
秦國公夫人湊在秦國公耳邊小聲道:“瞧吧,是不是有幾分相像?”
她上回見到月離,回去時便與秦國公說了此事,當時只當是一件新奇的事,沒仔細想,與秦國公說了以後也沒再在意,今日看見秦國公面上的神情,也有了幾分好笑。
要說皇上的寵妃與秦國公府早逝的二小姐相像,這件事秦家的人知道,說說便是了,卻萬不敢拿到皇上面前去說。
那可是皇上的寵妃,稍不注意可是會讓皇上不快的。
秦國公畢竟是男子,不好多看對面的宮妃席位,他看過兩眼以後低下了頭,聽見身邊夫人的話後胡亂點了點頭。
他的妹妹。
對外說的是病逝,但究竟如何只有他和母親知道的最清楚。
小妹自幼嬌寵,是秦國公府上的獨女,父親母親甚喜愛之,可秦國公府日漸勢大,即便秦國公交了兵權以表忠心也沒能敵過先帝的疑心。
先帝年歲越大越是在位憂心,時時刻刻都忌憚著這個來之不易的皇位會不會被有心之人盯上,一年兩載尚且能借著功勞相信秦國公府的忠心,奈何越往後走越是沉默。
父親不得已讓府上兒女謹慎行事,更是早早定下了小妹的婚事,怕的就是先帝插手。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