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槐夏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思把人帶出去,就說這宮中戒備森嚴,憑她一人之力,如何能帶著人出去?
沒人相信這句話,卻饒有興致地看著槐夏,等著聽她能編出什麼理由來。
槐夏的確拿出了理由來,乍一聽還挺能讓人接受。
“自從回了宮中娘娘的狀況時好時壞,清醒的時候就會急著出宮去找…找小公主。”
話音落,幾道目光慢悠悠落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麗嬪身上,二公主如今在麗嬪身邊養著,孩子年紀小,哪能有什麼記憶,怕是早已忘記如嬪這個親生母親了。
槐夏的聲音帶著幾分惆悵和可憐:“娘娘不清醒的時候更是在文山宮鬧著,雖口不能言,但一直都顧著往宮外去,奴婢猜測她是想念小公主了。”
麗嬪的神色冷了下來,她落下茶杯,輕輕冷哼一聲。
如嬪自己心狠又愚蠢把小公主越推越遠,如今落得了這步田地知道怪罪別人了,知道不該了,豈不知哪能事事都由她順心?
她帶著二公主那麼久也有了感情,如今是萬萬不可能再交給如嬪,便是看,也不能夠看一眼。
聽到旁人口中說起了小公主,如嬪總算是有了點反應,只不過她被人壓著,那點細微的掙扎都不能夠叫人注意到,即便口中發出痛苦的叫聲,也不過是叫人聽了皺眉。
“所以你便帶她出了宮門?”月離質問她,“你是何時何地,透過何種方式出的宮門,還不老實交代。”
剛剛的氣氛有些怪異,眾人都沉浸在如嬪和小公主的身上,若不是月離這突然的一聲,只怕都要被槐夏牽帶著情緒率先可憐起她了。
重點在於如嬪是怎麼出來的,又為何會出現在御花園的道路上,埋伏在那裡是想做什麼。
槐夏沒有抬頭,只是說:
“早晨門口的守衛會換班,之間間隔有一會兒,奴婢是趁著這個時候幫如嬪娘娘出去的。”
這話說的也不知真假,眾人有些狐疑地看著她。
正說著,門口有侍衛進來了,帶來了一個小太監。
“皇上,侍衛當中並未有人看見昨夜有可疑的人穿過御花園,不過屬下發現一個神色可疑的太監。”
說的就是眼前這個被提著過來的小太監。
太監哆哆嗦嗦地小心抬頭瞄了一眼四周的人,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一副驚惶的模樣。
李知上前去問話。
“你且把你昨夜看見了什麼人說出來,老老實實的,不可有半句假話。”
文秀沒有抬頭,手卻不自覺地捏緊了。
“奴才昨夜、昨兒夜裡奴才不當值,正好前幾日陸公公讓奴才去辦點事,奴才把事情辦完的時候從御花園往回走。”
“在過假山道的時候看見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走得很急,奴才離得遠了,她走近的時候奴才躲在了假山石裡邊兒,看見了、看見了那是文秀姑姑。”
說到這兒,小太監嚥了咽口水,與文秀恰好對上視線,他心中一慌,忙低下頭去。
“奴才還有一物,可以證明奴才沒有撒謊——”說著,他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顆玉珠子,成色比不上宮中娘娘們的珠玉首飾,卻也足夠好了。
李知把那東西拿了過來,窺一眼後神色不明地奉上前給宋玄看了看。
“這是奴才昨晚上在文秀姑姑走了以後,在那路上撿到的。”
這顆珠玉像是從什麼東西上掉下來的,雖然小,但隔得不遠,好些個人都能瞧見。
“臣妾看著,文秀姑娘今日沒有戴耳飾呢。”麗嬪拿著手帕輕咳一聲,捂了捂嘴說著。
宋玄掃了一眼那珠子,朝著李知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