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把韓元讓給問到了。
韓元讓雖是此地刺史,但也不可能事無鉅細到連濟州城來了批流放犯還恰好在此時出城也知道啊!
好在韓元讓身邊也跟著好幾個官吏,其中就有今早在縣衙值班,負責了雷禮等人通關文書的官員。
“回殿下,那是京城來的流放犯,昨日剛到濟州,今日便繼續上路了。”
“流放犯?這麼多人?”四皇子恍然大悟,旋即又驚訝。
流放犯常見,但眼前這隊伍,眼看著起碼一百人,甚至連官差都超乎尋常地多,一百來個老弱婦孺,竟然有四五十個官差押送,在流放隊伍裡,這絕對可稱得上規模龐大。
那縣衙官員點頭:“之前人還更多,只因來時遇了剪徑的山賊,死了二十餘個官差和十來個犯人,如今才只剩這麼些。”
說到這裡,這回話的官員不禁心痛了一下。
今日他在縣衙當差,沒想到走完通常程式後,那雷捕頭居然說來時剿了個匪,來向他要剿匪的賞銀。
官員本來不想給的。
有韓元讓的上行下效,整個濟州城的官員都深諳一毛不拔的道理,但誰知道,那雷捕頭不是空口要賞銀。
人家是拉了一車人頭在縣衙門口,用那車人頭要賞銀。
官員被那車人頭嚇得臉色發白,強忍著恐懼,顫顫巍巍說財政艱難,沒有賞銀可發。
不說還好,這一說,更完犢子。
一聽他這麼說,那雷捕頭那麼大一老爺們兒,居然開始哭天抹淚了!
倚著那車人頭,哭嚎他們多麼艱苦奮戰,多麼驚心動魄,為了剿匪死了多少人云雲。
走過路過縣衙大門的,都被他那震天響的哭聲給吸引到,一群人對著縣衙官吏指指點點。
這官員新官上任沒多久,還沒學會其他同僚們的厚臉皮,最後實在耐不住,還是把賞銀給了。
但事後卻越想越覺得虧。
還是臉皮太薄了!
應該向刺史大人學習!
這不——
“那些車裡都裝了什麼?一群流放犯和窮衙役怎麼會有那麼多車馬?”
四皇子一問,韓元讓自然也注意到這批人馬,同時飛快注意到“關鍵”之處。
驛站的人怎麼搞的,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群肥羊,居然叫他們毫髮無損地離開?
此刻,韓元讓赫然都快忘記此行的目的,只想找個由頭查了這些人。
想到這裡,韓元讓頓時有點坐不住。
反正都要檢查,管他們是不是昨夜冒充四皇子的人,趁機查一查,先剝掉層皮再說。
“來人,給本官將這些人——”
韓元讓起身喚人。
然而——
“等一等。”
四皇子忽然出聲,同時起身。
“若是不出意外,我似乎應該……認識這群人。”
什麼?
四皇子認識這批流放犯?
韓元讓張大嘴巴。
四皇子卻已經緩步走向那群流放犯。
他的目光在那些老弱婦孺身上一一掃過。
大多數都是女眷,男性只有孩子,最大的也才十一二歲的樣子,而除了十幾個明顯與其餘人不合群的女子,其餘那一群老弱婦孺,不論性別,不論年紀,不論頭髮多麼凌亂,臉上多麼髒汙,背脊卻都是挺直的。
即便看見他向她們走近,有些人略顯慌亂,腰卻始終沒有彎下來。
四皇子笑了,確定了心中所想。
這些人,絕對是富貴人家出身。
普通百姓一見貴人便習慣了低頭彎腰,根本養不出她們此時這般的氣場。
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