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賊窩點裡再度飄揚起飯菜的香味。
廚房的灶臺已經不夠用,但這絲毫難不倒鹿野一行人。
流放的這一路上,不管是官差還是傅家人,都習慣了野外就地起鍋壘灶,於是很快,馬賊窩點中央最大的一塊空地上便壘起了灶,架上幾口大鍋,燃起熊熊篝火。
搜刮來的食材被女人們麻利地清洗、處理,很快進入鍋中,在水與火,火與油,與各種香料的碰撞中,散發出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那些被馬賊囚禁的男人女人不禁都嚥了咽口水。
有幾個女子很是固執地想要將那些馬賊慢慢凌遲至死,聞到香味後,一個不小心,將本應還能再喘幾口氣的馬賊一刀捅斷了氣。
馬賊解脫地死去了。
女子懊惱不迭,看著馬賊的屍首發愣。
突然,飯菜的香味突然離得很近很近。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先吃點東西吧。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那已經結束了,那些侮辱你、殘害你的混蛋已經死了,被你親手殺死了,所以不必再害怕,也不必再去想他們,往後,你會有全新的人生。”
“所以,洗洗手,吃些東西吧。”
劉玉端著碗,含笑對這些彷彿往日的她的女人們說道。
女人們面面相覷,看看劉玉,看看她手中裝滿食物的碗,再看看四周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那個鹿姑娘,又是什麼人?”
終於有女子問出了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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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也有人問出了這一句: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身著破爛綢衫的中年男子與另外幾個男人悄悄交頭接耳道。
若是鹿野在這裡,肯定能立刻認出這男子。
正是那個“一千五百兩”。
“誰知道。”有同伴回道,眉頭緊鎖。
“那娘們兒說她背後有官差,那個自稱捕頭的,和他帶的那群人,看著也的確像是官差,可剛剛來的那群人——有老太婆還有幾歲小娃兒,這是哪門子的官差!”
“這群人有蹊蹺!”
“廢話,當然有蹊蹺!”
“什麼官差,我看就是黑吃黑,指不定就是附近的山賊土匪,不過是打著官差的名頭罷了。”
……
幾個人嘀嘀咕咕,最後一致認定,鹿野一行人有問題,絕對不是官差那麼簡單。
“不簡單又怎麼樣,咱們的損失還是拿不回來了。”一人沮喪地說道,第一萬次後悔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貪心不足。
“那可未必。”一千五百兩搓了搓自個兒破爛的綢衫,忽而陰陰一笑,“我之前聽說過一個傳聞,原本還不信,但剛才,我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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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張長案被搬出來,排成一排,眾人圍著長案落座。
鹿野、傅霜知、雷禮、劉修良等人坐在一塊兒,那幾個全額拿回損失的肉票也在一旁落座。
開始還有些生疏客氣,等酒過三巡,眾人便也熟悉起來。
那布料商人侯大是個豪爽的人,聽到鹿野等人之後要一直往北走後,當即一拍大腿,拿出十匹上好的布,只求跟鹿野等人同路一段時間。
這十匹布價值不菲,單成本便有小二百兩銀子,但侯大拿地毫不猶豫。
一來,他本來就想謝謝這些人的救命之恩,二來,於他自己而言,這也絕對是划算的買賣。
侯大是跑慣北地商路的行商,但近年來北地越來越亂,行商自然也越來越艱難,這條商路他都走了幾年了,沒想到也沒能倖免,著了馬賊的道,差點就要把小命交代在這兒。
眼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