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片漆黑,所幸身後有明燈相送。
鹿野和傅霜知向村外走出幾十米,身後村民們手中油燈散發出的光亮才完全黯淡至無,身遭完全變成黑暗。
鹿野還有些不適應這樣的黑暗,走著走著,突然,“咚——”
一聲鈍響,隨即是腦門兒傳來淺淺的疼。
鹿野:……
“怎麼了?”傅霜知問。
鹿野嘴巴閉緊。
“莫不是……”傅霜知的聲音莫名帶上了一絲笑意,“撞樹上了?”
鹿野:……
謝謝,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隨即,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住她的手。
隔著厚厚的皮毛手套,兩人雙手緊握。
不知為何,以前也抓過那麼多次的,但這會兒,鹿野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就想甩開他的手。
但傅霜知的聲音已經緊接著響起:“我牽著你走,你先閉目片刻,適應一下。”
說罷,鹿野便感覺那隻手牽著她前進。
鹿野微愣,隨即失笑著照他所言,閉上眼睛。
眼前頓時陷入更深更沉的黑暗,彷彿完全失去了眼睛這個器官,身體還在向前前進,卻是依靠那隻牽著她的手,雖然那不是她的手,但她知道,那隻手不會害她,反而會引領著她,在黑暗中一路前行。
黑暗中,鹿野嘴角上揚。
等到覺得閉眼後的黑暗也已經適應後,鹿野睜開眼,這次,終於能借著天上灑下的淡淡星光月光看清一些前路,雖然仍舊昏暗,但只要小心些,起碼不至於再發生撞樹的糗事。
我能看到了,不用牽了。
她正想這麼說,卻鬼使神差地沒有開口。
她不說,傅霜知便也像忘了似的。
只有些許星光月光的山林裡,兩人手牽著手,並肩而行。
兩人都沒有說話,四周只聽得見山林的呼嘯聲、腳下踩到雪時的“嘎吱嘎吱”聲、圍脖來回撲騰的聲音。
以及兩人的呼吸聲。
……
就這麼走了數百米。
忽然——
“我們……要走去何處?”
傅霜知的聲音忽然響起,裡頭難得有一絲遲疑。
“啊?”
鹿野下意識回應,也很疑惑,“你不知道?”
“我怎會知道?”傅霜知理直氣壯,“是你要去探險。”
鹿野:……
無語之後提醒他:“你說你牽著我走。”
不知道要去哪,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要牽著她走啊!
傅霜知牽著她手的手微晃了晃,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笑意:
“你指引方向,我領你前行。”
鹿野:……
明明身上裹得厚厚的,但此刻,她卻忽然覺得渾身發癢,好想抓一抓,撓一撓,臉上也又癢又燙,視寒風如無物。
幸好環境足夠昏暗。
她想。
想完了,才找回自己聲音。
“這次沒有確定的方向,嗯……不然就順著之前打獵的路線走吧,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因為主要目的是為了摸清鬼日,鹿野還真的沒有特別要去哪裡,因此便提出這個建議。
傅霜知隨她,於是兩人便沿著慣常打獵的路線走。
黑燈瞎火,山路難行,兩人深一腳淺一腳一步步行著。
偏偏還不好用雪橇。
這麼昏暗的環境下,很難遠遠看清前方障礙以及時躲避,所以用雪橇的話,極可能發生撞山撞樹的慘劇,而高速行駛狀態下的撞山撞樹跟鹿野方才的撞樹性質可就不同了。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