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禮一下子從條凳上禿嚕下去,抬起眼時眼神還懵懵地,看向把自己踹下條凳的罪魁禍首。
“出息。”
傅霜知睨他。
喝一口清水,又冷眼瞧過去:
“我傅傢俬藏白交給你了?”
私藏?
什麼私藏?
鹿野的耳朵“嗖”一下豎起來,看看傅霜知,又看看雷禮。
雷禮因為酒精而通紅的眼睛發亮,看著傅霜知嘿嘿笑,笑地……十分盪漾。
“沒有……嘿嘿……沒有……傅公子你放心……”
雷禮挺起胸膛。
“託傅公子的福,我老雷,現在也是家財萬貫的人了!”
鹿野:……!
她目光炯炯看向雷禮,眼裡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怎麼回事兒?
小夥伴發財居然不叫上她!
而且,傅霜知還一副知情的樣子!
她用看犯人似的目光看著這倆人:
“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
然而這會兒,雷禮已經自個兒給自己又倒了一大杯酒,一口喝完,然後抱著杯子傻樂:“嘿嘿……嘿嘿……嘿嘿……”
顯然已經醉到忘我,全然沒聽到鹿野的話。
無奈,鹿野只能看向傅霜知。
傅霜知清醒地很,從頭到尾,他滴酒未沾。
此時見鹿野看過來,也只微微一笑。
“沒什麼,只是把一些不在明面上的傅家產業交給了他而已。”
“啊?”鹿野驚訝。
傅霜知繼續微笑:
“當初事發突然,傅家藏在暗處的許多產業都沒來得及交代處理,若是一直無人接管,怕是便會漸漸散落或易主了吧。”
“所以,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雷捕頭。”
鹿野張大嘴巴。
傅家有不在明面上的產業,這點很好理解,哪朝哪代的大戶人家不這麼幹?但——只是為了做個順水人情,就全給了雷捕頭?
雖然這麼想好像有點那啥,但——
“你是這麼大方的人?”
鹿野看著傅霜知,眼神是一萬個不相信。
好吧,其實她也不是覺得傅霜知小氣。
傅霜知其實並不小氣,甚至可以說,他是視錢財如糞土的,本身對錢財權勢並不多看重,但——他不看重歸不看重,給別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讓他主動給別人,要麼那個“別人”是他親孃親姐妹那種級別的,要麼——他有所圖。
不然,他自己的東西,他是寧願爛了、臭了、發黴了、扔了不要了,也不會主動給別人。
顯而易見,雷禮在他心裡不可能是跟莫婉娘傅瑤傅佩一個級別的。
於是,就只剩下另一個可能——
他另有所圖。
這個所謂的“順水人情”就很值得商榷。
鹿野狐疑著,正要再問。
“大方什麼大方!”
眼看好像已經醉死的雷禮忽然詐屍,瞪著碩大的牛眼看著傅霜知。
“傅公子,你可害慘我了哇!”
“當初說好的,我教鹿姑娘不傳刀法,你讓我在京城橫著走,結果呢?結果呢!嗚嗚嗚嗚——”
說著,雷禮又嚎啕大哭起來。
一邊大哭一邊控訴。
無外乎他為了接管傅家那些產業費了多少心思受了多少罪,結果最後忙活完才發現,的確所獲匪淺,起碼他從每月只得碎銀幾兩的窮捕快變成了家財萬貫的大富翁,但——
有錢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對一些只想吃喝玩樂的人來說,或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