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扇完一耳光,胸腔中的怒火非但沒有平息,反而越燒越旺。
反正趕路閒著也是閒著,索性出了這口惡氣!
於是,整片黑漆漆的接引通道中立時響起一連串的巴掌聲。
一個接一個,清脆響亮,令聽者莫名舒爽,受者頭暈目眩,耳鳴陣陣,怎一個慘字形容!
屠酒悄悄往微生辭那邊挪了幾步,看了眼身後從離世境裡出來的外世人,見他們不約而同拉遠的腳步,悄聲道:
“夫人的性子,還是這般,這般……直率哈……”
微生辭瞥了他一眼,道:“怎樣?”
小喇叭就這性格,兇點怎麼了,他就喜歡兇的!
不受氣!多好!
屠酒:“……不怎麼樣,挺好,挺好哈。”
微生辭:“沒話找話。”
他將視線放到祁連灝和聞人雪華的身上,對屠酒神識傳音:“看著點他們兩個,有任何不懷好意的舉動,直接做掉。”
屠酒注視微生辭冷淡的面容,在聽到做掉兩個字後,撓了撓頭:“主人,你好像也挺兇。”
微生辭:“你才知道我兇?”
屠酒:“比以前兇,兇狠指數僅次於夫人了。”
以前的主人是笑面虎的存在,不會這樣直接說要殺誰。
通常都是前一刻笑得如沐春風、和善溫潤,下一刻對方的人頭就落了地。
主打一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從不會將打打殺殺掛在嘴邊。
現在的主人,說殺就殺,絕不拖泥帶水,甚至殺之前還會囉嗦幾句,像貓逗老鼠一樣,戲弄一番再取其狗命。
這樣的主人,似乎更……陰險了!
“你在吐槽我。”微生辭語氣淡淡地道出屠酒的真實想法。
屠酒臉皮厚得很,即便在心裡蛐蛐自家主人,被抓了個正著也不見絲毫情緒波動,聲調依舊是懶洋洋的:“我說的沒錯。”
微生辭挑眉:“我沒說你說錯了。”
屠酒:“那你說出來做什麼?還有,麻煩遮蔽我的想法,雖然你是我主人,但這樣沒有邊界感我真的會鬧脾氣。”
微生辭輕呵一聲:“你鬧脾氣我也不會哄,和我說這些沒用。”
屠酒:“……”壓根兒沒指望你會哄!
微生辭涼涼看他一眼,果斷轉移視線,對扇人扇得正上頭的朝顏道:“阿顏,別弄死了。”
朝顏聞聲停下手,境主頂著一張豬頭臉,連忙喊道:“我沒得逞!”
“我沒得逞!!!”
“我沒得逞啊!!!”
“啪啪!”朝顏反手兩耳光甩過去,嫌棄道,“閉嘴,我知道!”
這慫貨是欺軟怕硬的主兒,遇強則弱。
遇上念念那般剛烈的女子,雖然會激發他變態的佔有慾和征服欲,但面對念念玉石俱焚的反抗,他還是會感到懼怕。
畢竟這裡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建造的,不想被念念的自爆炸燬。
念念的神魂有自爆的痕跡,很可能當時走投無路,又不肯屈服,憋著口氣,抱著死也要扒他一層皮的信念,生生自爆了。
與其說境主把念念的神魂放到靈玉中溫養,不如說他將念念自爆的威力都收在了這枚靈玉里。
朝顏想通前因後果,將事情一串聯,便知道境主不是真心喜歡念念。
他對念念或許有幾分真心,但在唸唸的強烈反抗之下,全部變成了征服欲。
甚至殘忍地將其掛在天上,叫她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受制於他,整日掙扎在不得不為他效命的痛苦中。
這不是下賤,不是卑鄙是什麼?
“阿辭,你想留他做什麼?”朝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