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會有人說,死士也是人,為什麼不能怕死? 可以啊!沒誰不怕死,她也怕,但生而為人,不能沒有責任和傲骨。 若屈膝求饒是為更激烈的反擊,那她敬佩他是條漢子。 但眼前的死士明顯沒有那個志氣,其身後家族也會日薄虞淵,早晚覆滅。 朝顏用行動回應中年男子,不死不休才是這場戰鬥的終章。 燕白望著朝顏一往無前的背影,忽然就明白了主人為什麼青睞這個女子。 她有善心,卻是非分明。 她心有山海,自有一套處世標準,所作所為但求無愧於心。 面對立場不同的對手,給予尊重的同時,又不會被對方動搖。 她的心中有把無形的尺子,捨得平衡,這是她的道。 就像她知道他已經適應了這種血腥的作戰方式,她不會說不對,而是教他儘可能地保護自己。 她在他的利刃之上裝備了更為鋒利的武器,尊重他的選擇,照顧到他的情緒。 他懂,這是她愛屋及烏的舉動。 收回鋼爪,朝顏回首看向縱觀全域性的微生辭,示意他該過來了。 微生辭閃現到身邊時,朝顏道:“走走走,去司空彬彬那邊吧,應該快結束了。” 幾人扔下一地屍體,往府裡走去。 司空家主已經帶著人收拾殘局,司空彬彬神容冷然地看著橫屍一地的親人。 他親手殺死了他的親人,斬草除根,三房和四房,無一活口。 “不舒服了?” 朝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的身體僵了一瞬,沒有回答。 沉默等同於預設。 朝顏不會安慰人,此時的司空彬彬也聽不進大道理。 她的目光在院中掃過,最終定在被血染成番茄炒蛋的身影上。 “你看悠悠,她在搬屍體,沒在原地杵著。” 司空彬彬循著視線望過去,果然看到那抹嬌小的背影。 她身上的衣服永遠那麼鮮豔明亮,極有生命力,像個勤勞的小蜜蜂。 “與其哀悼,不如親手安葬,你不殺伯仁,伯仁便會殺你。” 說她冷漠也好,無情也罷。 丟掉聖母心,就是捨棄無用的憐憫。 義無反顧撲火的飛蛾,怎會瞧得上你毫無意義的悲憫。 割捨不掉的血脈親緣,在利慾薰心的攻勢下不堪一擊。 她看慣了這種手足相殘的戲碼,卻也見過祁連長公主對女主的捨命維護。 所以,這種事,全憑良心。 朝顏說完,給他留了幾瓶丹藥,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司空彬彬是主角團裡的,日後很大可能會並肩作戰,最好照拂一二。 “你想好什麼時候去找織夢他們了嗎?” 朝顏見他收了丹藥,問道。 “現在。”司空彬彬毫不猶豫道。 這邊事了,有他爹在,他再無後顧之憂。 朝顏意外地挑了下眉,想到喬織夢出去尋藥的起因,問道:“你阿孃怎麼樣了?” 司空彬彬眉宇間漫上憂愁:“還昏迷著,降咒果不好尋,也不知能不能尋到。” “降咒果?你阿孃中了詛咒?” “沒錯,三嬸從我阿孃房中出來後,阿孃就昏迷了。” 可是…… 朝顏不解:“你三嬸已經死了,按理說,這詛咒應該沒了吧?” “咒法不同於蠱術,下咒之人雖死,但其詛咒不滅。” 降咒果是唯一解咒之法。 “下的是哪種咒術?” “不知。” 咒術在五界是禁用的,因其時效的無限性,就算輪迴轉世依舊如附骨之疽,生生世世纏縛在身。 所以,提起咒術,都萬分頭疼。 朝顏對咒術一事一知半解,但微生辭卻神情一動,道:“或許,我可以看看。” “你會?” 朝顏驚喜地看向懷裡的銀狐,其餘人聽到朝顏的聲音,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微生辭:“略懂。” 朝顏聞言,便知這兩個字的含金量有多大。 遂對司空彬彬幾人說了此事,幾人立時行至暮合院。 看著床上睡容安詳的女子,微生辭抬爪揮了一下,將魔力送入司空夫人身體,片刻後,道: “中階咒術縛情咒,”他神色平常,道出這個具有桃色咒術的名字,“想必不用我說什麼了吧。” 縛情咒即繫結兩人的神魂,以神魂獻祭為咒,與中咒者永遠在一起。 這咒術對兩情相悅之人而言,是正向咒術,但對單向暗戀的兩個人來說,就是互相折磨。 中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