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自己竟然在那張骯髒腌臢的床上躺了一會兒,她就犯惡心。 那間廂房裡,一定不是環娘與她郎君不可描述的地方。 她那郎君眼見著精氣匱乏,沒幾天可活了,環娘也忒不是人了,將死之人都不放過。 扶疏深呼吸幾口清新的空氣,不遠處又傳來幾聲隱忍的嘶吼。 扶疏面無表情:“小石頭你聽聽,應該不是那種聲音吧?” 空青動了動耳朵,側耳聆聽,道:“這次是有人在呼救。” “走!” 連著看了兩家毫無人性的禽獸行為,扶疏有些心累。 她看著靜謐的村子,不知為何,這裡給她的感覺,無比陰森。 “救!救……” 女子撕心裂肺的呼救聲斷斷續續的,扶疏循著聲音找過去的時候,正看到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從女子背後捂住她的嘴。 房中走出一個挺著孕肚的婦女,手上拿著麻繩,快步走過去,邊捆住女子掙扎的手,邊勸道:“你就從了吧!再不濟讓柱子納你做平妻!” 女子清秀的臉上淚水漣漣,頭髮散亂,雙眼絕望,瞧著剛及笄的年齡。 女子掙扎間,從髮間精緻的銀簪子搖搖欲墜,再觀其粉色衣裙,一看就是被人搶過來的好人家的女兒。 眼看著少女被拖進房中,扶疏再也按捺不住滔天怒火。 提劍衝上去,一劍刺中男子肩膀,一手將少女拉入懷中,在夫妻二人驚駭的視線中,忽而看向懷中少女刺中她胸口的銀簪。 扶疏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恩將仇報的少女,正想扔出去,橫空伸來一隻手臂。 修長潤白的五指扣住少女的肩膀,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其推出去。 少女嬌軟的身軀在地上滾了幾圈,腦袋撞到石桌磕出鮮血。 扶疏的目光在那猩紅的血色中漸漸失去溫度,格外寒涼。 空青將人推飛後,按著扶疏的肩膀,傾身直視她涼透了的眼眸,鳳眼中的擔憂幾乎溢位來,連帶著聲音都在隱隱顫抖。 “疏疏……” 少女與扶疏的實力相差懸殊,兩者寸木岑樓。 故而,扶疏有神體護著未傷分毫,少女那下了狠手的簪子,連她的衣襟都沒能捅破。 只是,扶疏抬手覆在心臟處,怔忪道:“為什麼?” 她是要救人的啊,為什麼要殺她? 還不待她回神,少女歇斯底里的聲音響徹整座院子。 “她好看!” “她還是高高在上的神官,你讓她給你暖床!” 此言一出,不止扶疏和空青愣了,連帶著孕婦和被扶疏捅了一劍,痛吼著的男子也失了聲。 院子一時陷入死寂。 良久,響起男子驚恐的怒吼:“你瘋了!這是瀆神!” “神又如何?你不想嚐嚐神是什麼滋味?”少女撐著石桌搖搖晃晃站起來,抹了把臉上的血,望著扶疏的神情癲狂。 “神明身上一定很香,說不定還能讓你修為大漲,助你修煉成神!屆時……” “住嘴!”男子望著空青越發幽深陰暗的目光,在那雙皎如月色的鳳眸中,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殺意。 “你不要命了!方才妄想弒神不說,竟還要瀆神!” “有何不可!”少女猛地看向空青,不知是真的瘋了,還是瀕臨崩潰的宣洩,反而厲聲質問。 “我被抓來整整一天,都在祈求神明救我出去!可神明呢?” “你們為何來得這麼晚!來了居然還傷我!” “我信奉神明十五年,為何遭此劫難!” “沒能護佑我,是你們瀆職在先,哪來的資格怪罪我弒神瀆神!” 少女這番聲嘶力竭的吼叫,扶疏只感覺在聽天方夜譚。 她看向孕婦,寒聲問道:“你怎麼想,覺得她說得可對?” 孕婦壯著膽子,躲在男子身後看向扶疏,嘴唇囁嚅片刻,始終沒能說出隻言片語。 這沉默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孕婦與少女站在了一處。 扶疏又打量男子的神色,果不其然,看清了他眼底深處的渴望和不忿。 渴望玷汙神明一飛沖天,不忿覺醒這種想法的時間太晚了。 如此荒謬,可笑至極! 她驀然回想起闌夕曾對她說的話。 他說,這世間也有許多骯髒齷齪之人,遇到了,若不能淨化,便殺之。 淨化嗎?憑什麼? 扶疏望著少女嫉恨的眼神,聲音微顫:“我們是你們有求必應的奴隸嗎?我們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