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客人揶揄酒樓的酒水有問題,正在跟夥計嘀嘀咕咕的店掌櫃忙點頭哈腰的過來賠笑道:“這位客官,這酒裡邊兒是兌過水,但不是我這小店兌的,我們八里橋所有商鋪賣的酒水都這樣。現在兵荒馬亂的,酒坊送來的就這樣兒。沒辦法,這是六爺送來的,您多包涵。”
這店掌櫃說的非常坦然,好像是說:有本事你去找生產廠家去。
“六爺?造假酒的?”尤龍皺了皺眉。
店掌櫃又做了個揖道:“六爺是保安隊長,您多擔待。”
“哦......行了,我不怪你,忙你的去吧。”尤龍能理解這樣的事情,生逢亂世,欺壓無處不在。更何況是保安隊長強買強賣,普通百姓又有幾個敢反抗呢。
這酒是沒法喝了,不過菜非常可口,兩個人甩開腮幫子,撩開後槽牙,一頓風捲殘雲,一桌菜吃了個七七八八。
撐的秦大柱直伸脖子,腰都彎不下來。
尤龍也撐的直打嗝,他剔著牙,一隻腳踩著板凳上大喊道:“老闆,燒雞10只,醬驢肉10斤,火燒50個,打包帶走。”
“好唻,馬上就得。”店掌櫃樂得合不攏嘴。
不多時,一大堆油紙包擺在了桌上,夥計還貼心的送了一個麻袋。
付了錢,兩人離開時,大柱揹著麻袋樂呵呵的跟在老大身後,一副土財主的樣子,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晃晃悠悠的向西而去。
快出鎮子的時候,卻看見鎮口外還有個檢查站,出去的人也要被搜查。
不過附近屋頂沒有架設重機槍,左右分別有一個機槍掩體。
路兩側只有1個鬼子兵,6個穿黃軍裝的偽軍是搜查的主力,吆五喝六的對來往百姓連打帶罵。
尤龍大致數了數,1個鬼子,一共11個偽軍。
他對大柱使了個眼色,兩人拐進一個巷道,所有東西都被收進倉庫。
順手掏出兩把駁殼槍和四顆手雷,大柱接過駁殼槍和一尺長的彈夾,眼睛瞪的溜圓,都不知道這玩意往哪兒插。
還是老大夠意思,給他做了示範,大柱滿臉的興奮,咧著大嘴,十分亢奮的樣子。
準備停當後,兩人提著槍,背在身後,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前面排著四五個人,身後來的人看到他們後背的槍,都慌張的轉身就走,這是要出大事呀。
臨檢的一個揹著包袱的中年人接受檢查時,點頭哈腰的賠笑說:“六爺,這是給您的孝敬,兄弟們喝喝茶。”看樣子這裡的百姓早就習慣了被偽軍盤剝。
一個挎著盒子槍的偽軍少尉接過兩塊銀元,什麼也沒說,擺了擺頭,中年人就快速出了鎮子。
尤龍來到近前笑道:“您就是六爺?”
對方眯著一隻眼睛大模大樣的問道:“閣下是......”
尤龍微笑道:“六爺,尤老太爺您可認識?”
“尤老太爺?”六爺一頭霧水,面前這人衣著光鮮氣質不凡,但就是想不起誰是尤老太爺。
大柱已經憋不住笑出聲來。
六爺臉色一沉,喝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今天給我說清楚,否則......”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威脅之意十分濃郁。
尤龍並不是沒事兒幹跟他閒聊,而是等百姓走遠,他不想傷及無辜。
他左右看了看,慢條斯理的笑道:“哈哈,你不認識我了?”
六爺皺著眉,冥思苦想,始終想不起哪裡見過此人,他沒了耐心,厲聲道:“別裝神弄鬼的,我不認識你,也沒聽說過什麼尤老太爺,快說,你到底是誰?”
尤龍哈哈大笑:“我是你二舅呀,大侄子,快叫一聲二舅聽聽。”他跟身後的秦大柱都放肆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