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太醫哆哆嗦嗦地為太子診脈,得出太子只是日夜兼程太過勞累,休息兩日便可之後,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隨即,營帳內又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寧靜。 康熙磨磨蹭蹭的為太子掖好被子,這才尷尬萬分地看向怒目而視的幾個兒子。 “朕……經過這幾日的調理,感覺身體好多了。” 老十哼哼,“皇阿瑪怕是從一開始就挺好的吧。” 康熙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這活要是老四說的,康熙不覺得有什麼。可這話偏偏是從老十的嘴裡冒出來的,就很詭異。 這是開始長腦子了? 老十難過地別過頭,不打算搭理康熙。 胤禛看不下去了,“皇阿瑪,不論您出於什麼目的裝昏迷,兒子們都無權干涉。可您一下子昏迷了一個月,可知草原各處都已經出現異動,您有考慮過後果嗎?” 康熙摸了摸鼻子,不敢說話。 胤祉也說道:“皇阿瑪,二哥就是知道了您生病這才千里迢迢趕了過來。幸好二哥有上天保佑,一路上平安無事。可若這一路上出點什麼狀況,皇阿瑪,您就不後悔嗎?” 康熙生平第一次被幾個兒子劈頭蓋臉的訓,可他偏偏還不能說什麼。 尤其是剛剛聽到他們商量的那些事,他自己心裡也是諸多愧疚,甚至都在計劃著晚上找個合適的機會假裝甦醒過來。 可萬萬沒想到保成這個時候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就直接暈倒,這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胤褆看了眼垂頭不語的康熙,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既然皇阿瑪身體無恙,兒子們先出去了。” 說完,也不等康熙挽留,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其他幾個阿哥也都搖頭嘆息地跟了出去。 此時的營帳內,康熙坐在床邊,看著疲勞過度的胤礽,一時間千言萬語湧上心頭。 梁九功跟了康熙幾十年了,自然知道主子現在是後悔了。 可他是誰啊,他是天下之主啊,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做錯了。 “萬歲爺,太子殿下擔心您的身體這才不遠千里過來探望,可謂是純孝至極。” 康熙沒有言語,亦沒有任何反應。 梁九功見狀只得給康熙倒了杯茶水遞過去,“幾位阿哥也是擔心您的身體才會說那番話,想必此時知道萬歲爺沒事,心情都好著呢。” 康熙終於有了反應,揹著手在營帳裡轉圈圈。 “朕本意是想借此機會檢視各位阿哥的心性,同時也想看看蒙古各部族的心思。卻沒想到……” 蒙古各部族直到今天才有所異動,也算是老實了。至於幾個小崽子……原以為會藉機搞事,沒成想一個比一個乖,甚至一向與保成打破腦袋的莽夫老大,居然為了他能順利返京而願意留下善後。 凡此種種,他是真的沒想到。 難道,他對兒子們的防備真的這麼不堪嗎? 當天晚上,一直被禁足的各部族首領們突然被請了出來,大家都緊張兮兮地互相看著,生怕要出現變故。 胤褆卻滿臉笑意地朝著眾人抱拳,“前些日子因皇阿瑪身體抱恙,這才將大家留下來一起祈福。如今皇阿瑪身體已然大好,便在今晚擺宴答謝各位首領。” 眾人一聽康熙終於醒了,可謂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他們可以活著不用被滅口了。 憂的是他們沒有抓住這次機會造反。 當然了,他們當中的一些人也是懷了小心思的。只可惜,要不就是訊息沒有成功傳遞出去,要不就是部落裡不知何原因給耽擱了。 烏爾錦噶喇普郡王率先行禮,“恭喜大清皇帝身體痊癒,草原人民共同歡慶。” 胤褆知道眼前之人便是康熙為老十選的岳家,這一個月的禁足裡,對方也是異常的老實,甚至都沒有召見家中女眷,只是派人傳話回去一切安好。 “皇阿瑪已經傳召郡王附近和格格一同前來赴宴,還請郡王先行一步。” 烏爾錦噶喇普郡王一聽這話,便知康熙對他還算滿意,想必與十阿哥聯姻一事是沒什麼問題了。 果然,宴會行至一半時,康熙笑呵呵的看向烏爾錦噶喇普郡王,“朕這次昏迷實屬意外,但聽說郡王從始至終都呆在營帳之中,除了給王妃報了一句平安便再無他話,讓朕很是驚訝。” 烏爾錦噶喇普郡王知道康熙這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