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慢慢溜達,回了世子院。 天已經黑了,丫頭婆子自覺跟著福安進了院子,伺候福安洗漱了,這才又魚貫而出。 福安躺床上,心情十分平靜,她閉著眼睛準備入夢,突然察覺腳步聲傳來,她倏忽睜開眼,就見蔣文勳站在床邊,晦澀難辨的看著她,手裡攥著東西。 福安心裡一驚,撐著肚子坐起來,看著蔣文勳,譏諷道,“悄無聲息的就走過來,莫非還想殺了我不成!” 蔣文勳臉色漲紅,他避過福安的目光,偏頭朝梳妝檯看去,梳妝檯上銅鏡裡,就照著他明明暗暗的臉。 福安瞧他的窩囊樣,諒他也不敢做什麼,要做也早做了,便放下心來,譏笑一聲又躺了回去,“把門關上!” 蔣文勳轉頭瞧她無所謂,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這心裡的憤懣終究是要吐出來! “這孩子不能留,你早些打掉!” 福安轉過臉來,滿臉不可置信,片刻又變成慢慢的譏笑嘲諷,“你害怕是周朝的?呵,是又如何?你這樣糟踐我,我憑什麼還聽你的!” 她又扶著肚子坐起來,低頭看著鼓起的肚腹,冷笑道,“何況做都做了,還怕丟人嗎?你要想清楚,若不是我,憑你,怎麼生出這孩子?!太夫人和侯夫人應該感激我才對!” “你和周朝男不男女不女的,他的不就是你的嗎,我這也是成全你們啊!” 蔣文勳被她幾句話頂的面色紅紅白白,險些站不住,他踉蹌幾步,身體輕顫,眼淚不由落下來,“我知道是我害了你,我,我該死,可我和周郎是真心相愛的呀,可我不能對不起祖宗,我。。。” 福安聽了簡直像被甩了個嘴巴一樣難以置信,“你們相愛為何來禍害我!!你們相愛?你連個妓子都不如,還對不起祖宗!我做了什麼孽要被那個周朝糟踐!你去死啊!去死!” 她的眼淚噗嗤噗嗤的流,真是可笑啊,她做錯了什麼要替他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蔣文勳被她搶白幾句,更是搖搖欲墜,是啊,他怎麼不去死啊,讓父母蒙羞,愧對祖先,他怎麼不去死啊。。。 他失魂落魄,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屋子,月光皎潔,輻照大地,院子裡安安靜靜,清冷孤寂。 從小他性子文弱就被夥伴欺負,好不容易長大了中了進士揚眉吐氣,他發現他接受不了女人的碰觸,喜歡的是男人,後來認識周朝,周朝偉岸挺拔,為他遮風擋雨,他不由欽慕做下錯事,可他們畢竟不容於世,黑夜下的禁忌,永遠也不能見天日。 渾渾噩噩了這麼久,他應該勸她拿了那個野種,至少不該讓祖宗蒙羞,可是,他實在無能,他做不到啊! 周朝聽說了福安有孕,心裡也按住躁動不提,瞧著蔣文勳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抱著蔣文勳撫慰,“她有孕了也好,往後也不會有人再指指點點說你,你且安心。” 蔣文勳心裡猶猶豫豫,見周朝溫柔和善,還是憋不住吐了出來,“周郎,事已至此,我也對不起她,你,你莫要擾她了。” 說完還心虛的看了周朝一眼,周朝瞧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雖然男女都愛,可女人他好幾個,男人就這一個,心裡自然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心裡怔了一怔,面上倒是毫無異樣,“當初我也是為了你才想吃了她,如今你既然有了後嗣,我哪還有興趣,你只管乖乖聽話。” 蔣文勳見他答應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他不敢求死,也無顏面對祖先,也只能蒙著眼睛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朝心裡卻是冷笑連連,想擺脫他,哪有那麼容易! 宋祁仍然杳無音訊,林婉婉坐立難安,柳芸娘瞧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是心疼,這種糾糾纏纏曲曲折折的愛情真是讓人憐憫啊! 再看看她,哎呀,簡直人生贏家嘛! 穿越就已婚,相公又舉案登科,她憂愁的就是今日吃些什麼,明日憂愁該找點什麼耍耍~ 如今她肚子裡又揣了寶貨,這日子簡直是比神仙還快活啊! 她舉著本書,想想就樂得不行,之乎者也的也看不進去,索性趿著繡鞋,去了浴間。 浴間水聲嘩啦,相公必定是在消火去燥,想到剛才相公臉色漲紅,直喘粗氣的樣子,柳芸娘抿嘴直樂,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就聽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