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日,賓客盡數散去,陸繹和袁今夏倒覺得清閒了許多,偌大的陸府,漸漸安靜下來。
吳媽有些怪異,一直跟在兩人身邊,陸繹幾次提出回房歇息時,都被吳媽找了話茬兒留住了。
陸繹不明所以,也不便問詢,吳媽年紀大,懂得多,許是有她的道理吧。以往陸繹多數時候都在書房,如今成了親,又是新婚,自然要陪陪新婚夫人。邊喝茶邊有意瞧了幾眼,見袁今夏坐姿淑雅,心裡暗道,“以前都只道她是個愛玩愛笑不拘小節的小丫頭,現下看來,今夏到底是出身高貴,應有的禮儀絕不會差,”又見夫人一雙大眼睛左看右看,便笑著問道,“夫人想做什麼?”
“大人,我能不能提個請求啊?”
“當然,不過,夫人提的不是請求,是決定,我都聽夫人的,”
陸繹此話一出,一旁站著的吳媽不由自主咧開嘴笑了,心道,“公子對少夫人真是好,”
“大人,我想在咱們府裡走走,順便熟悉一下,您看如何?”
陸繹站起來,“甚好,原本就要帶你熟悉一下各處,”遂又低聲笑道,“只是怕你昨夜太累了,”
袁今夏偷偷看了一眼吳媽,衝著陸繹羞澀地笑笑,小聲道,“大人~又不是在房裡,什麼都說,”
陸繹倒是大方,牽著夫人的手,笑道,“走吧,”
袁今夏將手輕輕抽出來,“大人是一家之主,又是錦衣衛都指揮使,自會有許多正經事情要做,我請忠伯陪我隨意走走就好,大人去書房吧,”
陸繹倒是未曾料到自己的夫人進入角色如此之快,便笑道,“好,”看著忠伯引了夫人離開,陸繹發自內心地笑了。
“公子呀,”吳媽見少夫人離開,立刻走上前,“明日是少夫人歸寧的日子,禮物盡皆備齊,公子要不要看看?”
“吳媽,您和忠伯辦事,自是讓人放心的,繹兒年輕,這以後還少不得讓您二位多費心,”
“公子說得哪裡話?這可是我們應該做的,”吳媽謙虛著,卻似乎欲言又止。
陸繹不得不問道,“吳媽,可是還有事不方便說?”
“這……”吳媽頓了一下,看了看陸繹,大概在考慮怎樣說。
陸繹便笑道,“什麼事讓您這麼為難?”
“公子對少夫人十分好,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可是啊,好歸好,明日少夫人歸寧,那自然要得體一些,也要讓孃家人看著放心才是,所以呢,所以呢……”
陸繹越發地糊塗了,“吳媽,您便直說吧,”
“這……好,那吳媽便直說了,公子啊,你們年輕,以後的日子長著呢,今夜便適時收斂一些,明日才有好精神,”
陸繹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吳媽剛剛一直跟在身邊,也一直找了由頭阻撓他們回房,原來是擔心這個。
陸繹微微紅了臉,說道,“好,我去書房了,”
吳媽在身後輕嘆了一聲,“公子莫怪,夫人不在了,我得替夫人守好公子,這家和萬事興,公子成親了,少夫人的孃家便也是親啊,”
晚間,岑福從北鎮撫司回來,原本沒什麼事,聽吳媽說公子在書房,倒納悶起來,便徑直到了書房,敲了敲門。
“進來,”
岑福進了屋左右瞧了瞧,見只有陸繹一人,便問道,“大人,您怎麼在這兒?”
陸繹抬起睛睛看了看岑福,“那你說我應該在哪兒啊?”
岑福聽著語氣有些不善,仔細觀察了一下,見大人臉上並沒有不悅,心道,“怪了,”
陸繹輕輕敲了敲桌子。
岑福忙收了心思,回道,“大人,一切如常,無事,”
“好,”陸繹說完便不理會岑福了,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