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單野還在被窩裡睡著,翻了個身,總感覺有什麼在盯著自己,擰著眉頭微微睜開眼睛,朦朦朧朧地看到一張歪著的臉。
他默不吭聲地將眼睛閉上,過了會兒,再次緩緩睜開。
這回,他看清楚了,是米寶的臉。
小姑娘梳著羊角辮,兩手交疊撐著下頜,正歪著腦袋俯在他旁邊的被褥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不得不說,這姑娘的眼睛是真的又大又圓,跟溪水似的,一眼望過去的乾淨。
見單野醒了,米寶立即眉眼彎彎,衝著他咧嘴笑了起來。
笑得有點傻。
單野轉身換了個仰躺的姿勢,重新閉上了眼睛。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隔著被子靠在他胸口上。
米寶仰著那張白嫩嫩的小臉,軟軟糯糯地說道:“小哥哥你醒了。”
額頭的傷口已經塗上了藥膏,瞧著沒有昨天那麼嚴重了,可小姑娘生的白,硬是襯得那傷口特別醒目嚇人。
單野深吸了口氣,一隻手避開米寶額頭的傷,摸她的小腦袋。
米寶這段時間營養跟上了,頭髮不再枯黃,又黑又亮不說,摸起來還格外的柔軟,當然了,卷還是很卷的,因為長了不少,最近都開始梳羊角辮了。
單野揪了揪米寶一邊的羊角辮。
雖然控制著力道,但是還是難免會把頭髮給弄亂,米寶卻一點都不生氣,始終笑眯眯的。
單野並沒有躺多久,很快就坐了起來。
他先是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又看了看大通鋪其他的位置,嗯,除了賴床的四郎,其他人都已經起來了。
他自幼習武,聽力極好,聽著四郎那均勻的呼吸聲,就知道人睡得正香,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在粟家待了也有一段時日了,單野對粟家人也有一定的瞭解,四郎要沒有人叫,絕對睡到太陽曬屁股都捨不得起床的。
他沒有管四郎,看向跟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米寶,問道:“你不去外面跟六郎玩,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米寶:“小哥哥,你今天陪一塊去師傅那上課好不好?”
單野愣了,“為什麼?”
米寶:“我想你陪我一塊去!”
單野拒絕:“我還要給六郎上課,不好陪你去的。”
米寶:“沒關係啊,你跟六哥一起去。”
單野:“這樣不好。”
之前六郎就一直想跟米寶一塊去葉老那待著,家裡都不同意,就擔心會叨擾到葉老。
更何況,單野也不喜歡去別人家待著,不自在。
然而,拒絕的話才說出口,單野就發現米寶的眼神都黯然了。
她微微低下頭,抿著唇不說話了。
單野:“……”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從她的臉上解讀出了委屈的情緒。
心裡莫名地就有點煩躁。
“那個……”
單野還在糾結要說點什麼安慰米寶,門外就傳來了六郎的聲音,“米寶!米寶!吃早飯了!順便把四哥那個大懶豬叫起來!”
“知道啦六哥!”
米寶揚聲應了句,也不跟單野說話了,手腳並用地從單野身上翻跨過去,爬到了四郎的身邊,兩隻手抓著被子,呼地一聲,就把被子掀了起來。
“哎呀娘呀,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