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正好,臨安的桃花將謝。
桃花節一結束,外地來遊玩的客人陸續離開,城中逐漸沒了往日的熱鬧。
湖上,畫舫空了大半。
葉辰曦和楚紹臻鬧騰著,說桃花節時未能看煙火表演,也未得看湖面的舞龍表演,央著誰再請一出。
楚驍巖攤手:“別看我,大婚時,我壓箱底的銀子都用沒了。”
“我比你們都窮。”楚盛熙道:“我父母早逝,我獨自撐起孝燁王府,都快揭不開鍋了。”
“啊……”楚紹臻看向葉辰曦等人:“要不,咱們幾個湊湊,總能湊點銀子吧?”
一個少年道:“我帶的銀票,被抓的前晚就賭完了。”
葉辰曦瞪眼:“你們怎麼這麼窮?”
正說著呢,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剛陪葉宛卿釀完桃花酒的楚安瀾,帶著滿身桃花香,春風滿面地站在門口:“喲,都在呢?”
見到他,少年們如餓狼看見了獵物,雙眼放著綠光:“安瀾,你來得太好了!”
楚安瀾警惕:“我現在跑,還來得及麼?”
少年們:“你說呢?”
葉辰曦第一個撲過去,抱住他大腿:“妹夫,你來得可真是太巧了!我們想看舞龍,想看煙火。”
楚安瀾佯裝踢了他一腳:“有事才叫妹夫,無事就自己玩兒不帶我……葉辰曦,你出息呢?”
葉辰曦死死抱住他腿,開始撒潑耍賴:“我不管!我要看舞龍!我要看煙火!”
楚安瀾笑了一聲。
……
傍晚,葉宛卿正在窗邊抄經,楚安瀾來找她。
少年信步閒庭走到書案邊,彎腰:“還在幫太子抄經呢?”
“嗯。”葉宛卿點頭:“就快抄完了,等回京後,就要送去榮光寺燒了。”
楚安瀾坐在書案上:“哼!”
“怎麼了?”葉宛卿笑問。
楚安瀾酸言酸語道:“你為一個只在夢裡出現的人點長明燈,為太子抄經,為凌宣的妻兒祈福。我在你的心裡,到底佔哪塊地啊?”
葉宛卿聞言,放下毛筆,認真地抬頭打量起楚安瀾:“世子,你是在吃醋麼?”
“怎麼可能?”楚安瀾否認:“本世子從小就不愛吃那酸了吧唧的玩意兒。”
葉宛卿輕笑出聲:“可是,我怎麼到一股酸味?”
楚安瀾哼了一聲,回她:“要麼是你聞錯了,要麼就是街對面酒樓的泔水桶餿了。”
葉宛卿順著他的話,煞有其事道:“興許,真的是泔水桶餿了吧。”
楚安瀾怎麼覺得更酸了?
他義正言辭道:“不按時倒泔水桶!不講衛生!等下我就去府衙告他!罰,狠狠罰!”
葉宛卿低頭笑。
見她笑,楚安瀾忍不住跟著笑。
笑完,葉宛卿才問:“聽千禧說,世子今夜要請辰曦他們看煙火和舞龍表演?天快黑了,世子還不過去陪他們麼?”
楚安瀾坐在書案上,拿起一支毛筆在手中轉著:“我不想陪他們,只想陪你。昨夜,我做了個夢,醒來時全忘了。剛剛要出門了,突然記起了一些夢裡的場景,就想來找你。”
夢?
葉宛卿問道:“什麼夢?”
楚安瀾轉著毛筆:“唔……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夢見自己死了……”
葉宛卿怔住。
楚安瀾繼續道:“其實,初到臨安那夜,我就夢到自己死了,只是沒放在心上。夢裡,漫天昏黃,風中飄著桃花和冥錢,沒有任何活物。我聽見有人在喚我的名字,可是,根本聽不清是誰,那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般……”
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