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長公主府的下人們變得異常忙碌。
郡主婚期將至,闔府上下開始掃灑、貼對聯、掛燈籠、掛紅綢……
葉宛卿醒來時,燈籠和紅綢已經掛滿驚鴻苑。
她簡單梳洗後,拉開房門。
入目處,是一片耀目的紅,有些刺眼。
她正要喚人,就見院門處走來一抹蒼青色人影。
葉辰霆道:“你們都先退下,我與郡主說幾句話。”
侍從們放下還未掛完的燈籠與紅綢,有序地退出驚鴻苑,又將院門關上。
聽腳步聲遠去後,葉辰霆才快步過來:“去水榭吧。”
昨夜歸家晚,葉鴻威特地吩咐過,讓下人們儘量動作輕些,讓女兒睡到自然醒。
是也,葉宛卿都不知,就連水池和水榭,也被下人們悄然清理過一遍,並繫上紅綢、掛滿紅燈籠。
葉辰霆感慨:“你出生時的模樣,恍若還在昨日。那時的你,被產婆放到父親懷裡,那麼小一個,白白嫩嫩的,像個雪團一般。轉眼間,你都要出嫁了。”
葉宛卿端坐在鋪著紅色軟墊的石凳上,含笑看著葉辰霆:“二哥喜事也將近了。”
葉辰霆臉上爬上一絲熱意,卻故作鎮定:“說著你的婚事呢,怎的又提起我了?好了,言歸正傳,我來尋你是有緊要的事。”
葉宛卿正了神色:“二哥請講。”
葉辰霆道:“今日在朝堂上,禮部和翰林院的一群官員上奏疏,要求嚴懲端王世子與世子妃。皇上訓斥端王教子無方,又讓端王將世子與世子妃送入宮中禁足,並由專門的禮官教導。
端王不願,說子不教是父之過,他要與端王妃親自教導兒子與兒媳。皇上冷冷瞧著他,並未說話。最後,華堯王站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說他兒子中毒元氣大傷,端王竟連讓兒子禁足都捨不得……兩人直接在朝堂上扭打起來……”
葉宛卿蹙眉:“端王這麼沉不住氣?”
“是啊。”葉辰霆道:“當時,我都捏了一把汗。好在,結果終歸是好的。禮官親自帶了人,去端王府將驍巖和芙庾接進宮,安置在了翠泉宮。”
葉宛卿舒展了眉眼:“救下他倆的勝算,又大了一分。”
葉辰霆點頭:“以華堯王為首,中毒的幾位公子的家人也聯名上書,要求嚴懲黎家。不過,皇上將這個摺子壓下了。且,昨夜是酈妃侍的寢。我出宮時遇到黎家的人,這些人氣焰更盛了,瞧見我的馬車,路也不讓,直接擦著我的車廂過去……”
葉辰霆是個脾氣極好的人,卻也被黎家人的行為激起了幾分火氣。
葉宛卿不好多說什麼,只道:“黎家囂張得了一時,囂張不了一世。二哥寬宏大量,不必與這種人一般見識。入夜了,派個侍衛去燒他馬車,好解解氣。”
葉辰霆聞言,愣了愣:“燒馬車?”
“他碰壞了二哥的馬車,卻連道歉都未曾有,只燒他馬車,已經是二哥寬宏大量了。”葉宛卿認真道。
葉辰霆失笑:“卿兒說得有理。”
笑過了,葉辰霆才道:“接下來,還有什麼是需要二哥幫你做的麼?”
葉宛卿搖頭:“二哥什麼都不需做,只要給我帶些訊息回來便好。”
……
葉辰霆離開後,葉宛卿叫來近侍,讓他去與定遠侯聯絡,問一下定遠侯那邊的進度。
做完之後,便是耐心等待。
近侍這一去便是許久。
臨近黃昏,近侍才帶著訊息回來:“郡主,這是定遠侯給您的信。此外,定遠侯讓屬下帶回一則訊息:鎮北侯廖昉琦,秘密帶了十萬大軍回京。端王的人,已與他聯絡上了。”
葉宛卿接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