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光景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溜走了,這個夏天似乎也發生了許多為人樂道的事情。比如本就不得陛下寵愛的二殿下璟羽,卻又莫名其妙的被容潯禁了足。 對外只稱做要對璟羽進行密閉式的教育,可各種緣由,便也只有容潯與璟羽知曉。 轉眼便來到了中秋佳節,又是一年團圓的日子,容潯自然要在含元殿開設家宴,以賀團圓。只是今年不同的是,太后也會參加這場家宴,無形中倒給了六宮嬪妃們一些壓力。 以往的家宴中,都是一些不得寵的妃子們難得見到陛下的時候,自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個個滿頭珠翠,遍身羅綺,只為了陛下能夠看一眼自己。 可今年有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加入,宮嬪們可不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雖是盛裝打扮,卻也不敢越了界去。 此刻慕妤正落於妝奩前,這幾個月內,她緊閉鳳儀宮的大門,任誰來都沒見,同時也沒有出去過,她有些害怕,害怕見到後宮內的那一張張臉龐,寧願不去招惹。 可自從上次宛姝來過放下太后的金釵與香囊,沒過幾日後,太后又踏足宮內來看望她後,她逐漸開始接受後位不再是宛姝所屬的,接受自己也沒有被容潯所厭煩。於是今日,她開啟了風釵宮的大門。 慕妤著了一件貴妃禮服,戴著花釵珠冠,頭梳高髻,外面又套了一件織金銀線六幅羅長裙。慕妤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絕美的臉頰上不由泛起了一絲憂愁,她喃喃道:“綠意,你說本宮是不是老了?” “娘娘您說什麼呢,依奴婢看,娘娘和剛入王府的時候沒差別。” “本宮入王府那年,才十五。一轉眼,本宮已經二十九歲了。”慕妤輕嘆了一聲,隨後正準備起身時,不料綠意卻按住了她的肩膀。 “娘娘。”綠意拿過太后的那枚金釵,朗聲道,“今日是娘娘時隔多月第一次出宮門,定要豔壓群芳才好。不如奴婢為您簪上太后的這枚金釵吧,想來也能更襯身份些。” 慕妤思考片刻,最終點點頭,由著綠意將那枚金釵插在了髮髻上,隨著慕妤起身的動作,那枚金釵上鑲嵌的明珠跟著微微晃顫,燈光珠光交相映襯,好看極了。 綠意不禁讚歎道:“太后的東西,哪怕過去了這麼久,也還是好看的。” “時辰快到了,我們走吧。”慕妤搭上綠意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出了鳳儀宮。 夜晚的含元殿美極了,殿中還有一座閣樓,站上去可以俯瞰大半個宮內的建築,慕妤到達後,宮中陸陸續續的人也都到了,殿內飄出一陣陣女子的歡笑聲,人影幢幢。 慕妤看過去,今日的妃嬪都是盛裝打扮,雖也沒有過分的滿頭珠翠,但也足夠讓人眼花繚亂了。 看到慕妤的到來,眾人紛紛停止了嬉笑聲,不約而同地站直了身子,雖好奇她怎會來,卻還是不敢表露聲色,只得行禮道:“臣妾參見皇貴妃娘娘。” 慕妤徑直走向容潯身旁的座位,平淡道:“都起來吧。” “是。” 看著慕妤落座後,眾人也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是由方才的嬉笑聲變為了竊竊私語。 “姐姐,你說皇貴妃稱病,已經好幾個月不見人了,今日怎麼盛裝出席了。”沈攸寧坐在角落裡,低頭向一旁的瀅嬪許幼宜疑惑道。 許幼宜瞟了一眼上座的慕妤,不屑道:“今日是中秋團圓,她肯定是知道今日再不來,就再也見不到陛下了唄。只可惜之前她冤枉瑄貴妃一事還不算完,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好意思出來的。” “咳——” 一陣咳嗽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只見宛姝緩緩向這邊走來。宛姝並未從正門進來,而是從偏門進,自是將二人的對話聽了進去,於是清如咳了兩聲示意二人不要再說了。 沈攸寧的臉唰一下變得緋紅,連忙恭敬道:“嬪妾知罪。,不該擅自議論皇貴妃,還請娘娘恕罪。” 一旁的許幼宜雖不情不願,卻還是起身道:“求娘娘寬恕。” 宛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珍珠耳墜,揚一揚臉道:“今日是團圓之日,本宮可不重罰,但也要讓你們二人長些記性。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是這麼喜歡議論旁人。” 沈攸寧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宛姝。 宛姝語氣平淡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