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見到了葉翎。
那是在異國他鄉的國外,當時才滿18歲的葉翎坐在一個很小的出租屋裡,出租屋裡有一扇窗,她抱膝坐在窗前,仰著小臉望著窗外的陽光,當時花姐就震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葉翎這個女孩兒,這個才18歲的小女孩就像是…就像是開在懸崖邊緣的曼陀羅,絕望而妖冶。
當天她將葉翎帶回國了,回國的那晚,兩人走在大街上。
葉翎突然停下了腳步,她看著街邊一個賣唱的藝人在發呆。
「翎翎,你要不要上去唱一首?」
「可以嗎?」她輕聲問。
「當然可以。」
花姐走了過來,跟那個藝人交流了幾句,然後從包裡掏出了幾張毛爺爺,那個藝人將吉他遞給了花姐。
花姐又將吉他遞給了葉翎,「翎翎,彈一首吧,回國之後,你就是全新的自己了,跟過去告別,臨行前,你最想唱的歌。」
葉翎坐在了高腳椅上,將吉他斜放在身前,白玉的小手彈了上去。
臨行前最想唱的歌?
也許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唱什麼。所以就隨意彈唱了出來把煙熄滅了吧對身體會好一點雖然這樣很難度過想你的夜;
捨不得我們擁抱的照片卻又不想讓自己看見把它藏在相框的後面;
把窗戶開啟吧對心情會好一點這樣我還能微笑著和你分別;
這是我最喜歡的唱片你說這只是一段音樂卻會讓我在以後想念…
葉翎或許不知道自己在唱些什麼。但是花姐,在場所有人一聽全都聽出來了,這是80年代紅極一時老狼的經典作虎口脫險。
喧囂浮華的城市大街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下來了,大家全部回眸向這裡看了過來,看著這個女孩。
女孩身上一件簡單的淡藍色百褶裙,明媚動人的像一朵待放的紅色玫瑰,18歲的年紀,青春美好,無憂無慮。
但她選唱了一首如此滄桑哀婉的歌。
眾人不知道為什麼她18歲會選這首歌?
眾人不知道為什麼她清越的嗓音演唱起這首歌來這麼…這麼讓人想哭?
女孩還在邊彈邊唱說著付出生命的誓言回頭看看這繁華的世界愛你的每個瞬間像飛馳而過的地鐵;
說過不會掉下的淚水現在沸騰著我的雙眼;
愛你的虎口我脫離了危險…
她反覆吟唱著這最後兩句愛你的虎口,我脫離了危險…
哪怕說過不會掉下的淚水,現在已經在沸騰著她的雙眼。
當年18歲的葉翎腦海里飛馳而過的都是…這十年,她愛他的每個瞬間。
愛你的虎口究竟什麼時候才可以脫離危險?
那時的花姐就知道,葉翎愛顧夜瑾。
現在的花姐看著同樣在街頭無助哽咽的葉翎,再次明白,葉翎還是深愛著顧夜瑾,一直愛,很愛很愛。
花姐將一件大衣披在了葉翎的肩頭,「翎翎,哭夠了我們就回去吧。」
葉翎悶著腦袋抽泣了一會兒。然後她抬起了頭,她那雙眼睛又紅又腫,臉色還很蒼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用一種顫抖的哭腔對她小聲道,「花姐,我…腳崴了…」
花姐蹲下身,她不知道如果顧夜瑾那個男人在,會做些什麼,她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葉翎的頭頂,「沒關係,不是你的錯,回去後我給你處理一下。」
「恩。」葉翎神色怔茫的點頭。
花姐看著她還緊緊握在手心裡的那串鑽石腳鏈,「翎翎,剛才你在大街上是找腳鏈嗎?今天拍戲的時候王導讓你將腳鏈拿下來,一直放在我這裡保管,你是不是忘了?」
「哦,我是真的忘了。」葉翎垂著羽睫悶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