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小老鼠,把佛頭當窩,咯咯吱吱的在裡頭啃咬著。
在墨菲尖叫的同時,我下意識閃身。
她柔荑抓了個空,我的胳膊躲過一劫。
在這之前,我的胳膊已經被她抓出無數淤青。
孫鳴金詫異,“耗子咋能吃土呢?”
我捏了一把佛像身上的土,放在鼻頭輕嗅,“這不是普通的黏土,而是特質塑土。”
“以前人制作泥塑,中央會用樹枝和銅扎做骨架,外頭是篩好的黃泥、摻了糯米、草木灰,增加其粘性。”
“因為有草木灰和糯米,容易招致老鼠啃食,因此外頭會刷一層白礬水。”
“泥土沖刷掉白礬,也就有老鼠在裡頭做窩。”
前方廟宇掛著七盞殘破的紅燈籠。
看燈籠的排列順序,是左右各四個,由於年久失修破損了一個。
以六爻卦象來判斷,‘七’之數格外不吉利。
斷裂的佛頭,褪色的燈籠,以及讓我後背發涼,冷汗不自覺流淌的破廟,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冥冥之中,玄修者對危險的感知,逼迫著我要離開這裡。
同時,我也能感應到,魏福寶就在這附近。
“咱們三個分散一些,都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小心危險!”
我走在最前頭,警惕環顧四周,一步步朝廟門逼近。
破舊的木門開啟,讓我沒想到的是,殘破的屋子裡頭,巨大斷裂佛像下方的香案上,擺放著一堆貢品。
幾個新鮮的桃子、蘋果、還有桃酥和棗饅頭。
貢品有被食用的痕跡,地面有餅乾渣,牆角鋪了乾草,上頭蓋著一張席子。
席子外頭,能看見一具爬滿了蒼蠅的屍體,還有老鼠在裡頭穿梭。
裡頭的屍臭味很淡,可見是死了沒多久。
進門後,確定沒有什麼危險,墨菲取出兜裡的一次性膠皮手套,掀開席子開始屍檢。
我和孫鳴金覺得有點噁心,站在遠處看著。
檢查了一會兒,墨菲扔掉手套。
“死者四十五歲左右,衣著不合季節也不合身,身上汙垢泥濘很多,死皮堆疊成癬,應該是常年的流浪漢。”
“死因……面頰消瘦,眼圈深重,應該是虛弱致死。”
“至於死相,也和之前橋洞下的老人差不多。”
“他的手裡,還有桃酥的渣滓,應該是常年在這裡偷吃貢品。”
乍然間,一股風掀開虛掩著的廟門。
我下意識朝門外看去,一個穿著黃色馬甲,清潔工打扮的老人,沿蜿蜒的山路艱難推著板車,朝廟門的方向靠近。
“大爺,我來幫你!”
孫鳴金要下去幫忙,被我一把按住了肩膀。
墨菲看了我一眼,大概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手掌悄然搭在劍鞘的位置。
老人走到門口,咳嗽了兩聲,笑呵呵的望著我們。
“三位,是來拜佛的?”
“是。”
我面無表情回了一句,隨即警惕問:“這座山早已經荒廢多時了,你一個清潔工,怎麼跑到了這兒?”
老人沒有回答,而是自顧的下跪,雙手合十,朝向無頭佛像磕頭叩拜。
磕了三個響頭後,老人這才起身,從兜裡拿出個裹屍布,將稻草堆裡的屍體裝好,費力扛上門口的板車。
將屍體抗上去以後,他又從兜裡取出貢品,替換掉原本盤子裡的東西。
“這座破廟啊,旁人一百輩子都不會來一趟。”
“可對一些流浪漢,無業人員來說,簡直是風水寶地。”
“以前他們住城市公園,路邊。最近兩年搞什麼文明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