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泥水的孫鳴金,從水天盡頭走來,衝著我嘿嘿笑說:“大哥,搞定!”
整個田地被收拾得乾乾淨淨,老婦人掏出手帕,給孫鳴金擦拭臉上的汙泥。
“小夥子,今兒中午到大媽家去,大媽給你做好吃的!”
我客套說:“我們還有要緊事辦,就不多做打攪。”
老婦人呵呵一笑,“你們不是要調查當年的事麼。”
“我認識當年和連千山道長有糾葛的婦女,如今他們母子倆,就在村頭不遠住著。”
“你們跟我回去吃一頓飯,下午我帶著你們一起找她去。”
沒有想到,老婦人的人緣這麼廣。
我們恭敬不如從命,跟著老婦人回家。
土豆燉茄子,白菜粉條燉肉,還有柴火飯,吃得我們肚皮溜圓。
吃過飯,我在碗底悄然壓了一百塊錢,“老人家,麻煩您帶我們走一趟。”
老婦人帶著我們,走到村尾一處破舊宅邸門前。
宅邸總共三間屋,一間主屋是個破瓦房,左右兩邊小房子,一邊是柴房,另一邊是雞圈,隔著老遠能嗅到一股臭味。
墨菲搓了搓胳膊,纖眉微蹙道:“潛龍,我總覺得這屋子,讓我有種莫名不舒服的感覺。”
老婦人嘆了口氣說:“這家的女人叫韓水榮,男人叫水生,母子倆都是可憐人。”
“韓水榮今年五十八歲,她眼睛得了病,好像是叫什麼白內障,是半瞎。”
“今年二十八歲的水生,得了一次偏袒,走路都晃悠。”
“娘倆就靠著一點田畝,養雞,勉強能過日子。”
“屋子漏雨漏風,滿屋子雞屎和黴味,難免你們年輕人覺得不舒服。”
墨菲凝聲說:“和氣味無關,我總覺得這裡怪怪的。”
“大姐,我也是這種感覺!”
孫鳴金說:“站在這地方,我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墨菲和孫鳴金雖說不修道,但如今的修為,約莫等同於神仙道士巔峰,離山居道士只有一步之遙。
他們兩個的直覺,是相當敏銳的。
韓水榮的家裡,的確有大問題!
我開啟天眼觀察,整個房屋頂部,都是漆黑一片的。
居住在這裡的人,輕則重病纏身,重則橫死街頭!
此處北靠山,南有田,東西沒有遮擋,風水還算是不錯。
風水不錯的地方,卻是煞氣與黴運纏繞,可見和人有關。
韓水榮與水生兩人,必定是做了天孽,才降下天罰生活得如此悽慘。
墨菲和孫鳴金靈覺敏銳,站在門口就發現了不對勁。
不過,我並沒有把事情戳穿。
世界上最強的情報機構,以及最快的傳播速度,就是老太太的一張嘴。
韓水榮與其子水生,哪怕做了天孽,也該有天罰,與我無關。
她們過得原本就夠悽慘,我更不能為其造謠。
忽的一陣風吹來,虛掩著的大門敞開。
堂屋裡的一老一小,正捧著個碗,唏哩呼嚕的不知在吃什麼。
老婦人連門都沒敲,徑直走了進去。
“韓水榮妹子,老姐姐我找你幫忙來了。”
我們也跟在老婦人身後,不緊不慢的進了門。
屋子裡,韓水榮雙眼泛白,斑白髮絲蓬亂,神情憔悴滿連的褶皺。
她不過五十多歲,看起來竟像是其八十歲的人。
旁邊的年輕人,又矮又瘦,手指頭像是雞爪蜷縮著,一邊臉肌肉萎縮,外加上面癱,看起來格外的悽慘。
飯桌上,只有一碟醃白菜根,飯碗裡的是面片湯,稀稀拉拉的摻和著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