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人,你擋不住!”
當李長道充滿怨毒地說出這句話,手裡的摺扇已經揚起,向王屠夫猛然拍下。
王屠夫只是一個普通人。
而李長道卻是一尊通玄境小宗師。
如果扇子落下,王屠夫必死無疑。
然而此間眾人,沒有人認為李長道能殺死王屠夫。
道理很簡單。
王屠夫是為陳留王說話而得罪李長道,而朱安鹿身為陳留王的心腹,怎麼會讓他在自己眼皮下被人殺死,這關乎於青樓的顏面。
就連王屠夫也這麼認為。
然後下一瞬。
他變成了一堆碎肉,鮮血飛濺,就像一團炸開的煙花。
原本吵鬧的烏衣巷忽然變得安靜下來。
人們的目光在朱安鹿和李長道之間遊走,彷彿要從兩人臉上看出青樓和皇室之間的齷齪。
李長道只是一個小人物。
哪怕他是漢王,是世俗權柄最重的幾人之一,在青樓面前,依舊是小人物!
因為青樓的主人是陳知安。
那個一手締造大唐帝國,殺得諸天妖孽低頭的狠人。
雖然他已經消失了四十多年,但如今大荒站在最高處的那些人,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長安城的人很難理解。
李長道為什麼敢在朱安鹿面前放肆。
更主要的是,朱安鹿為什麼任由他放肆,而且眼睜睜看著他殺死王屠夫?
“原來這就是你的底氣!”
朱安鹿陰惻惻看著李長道,藏在袖中的刀漸漸多了一縷殺意。
先前他沒有阻止。
不是不想,而是在李長道揮扇的瞬間,他發現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哪怕他已經是一尊返真境大宗師。
在那道目光下依舊做不到半點動作。
直到王屠夫變成一堆碎肉他才重獲自由。
青樓只是勾欄之地,按理說不存在尊嚴之類的玩意兒,而李長道身為大唐王爺,殺一個屠夫也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兒。
但因為這事兒牽扯到了陳知安,那就不再只是青樓和屠夫之間的事兒。
“柳先生曾問過老闆一個問題。”
朱安鹿走向李長道,面無表情道:“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
李長道瞳孔微縮,臉上閃過一絲懼意,不過很快又驕傲地揚起了頭,冷聲道:“他說要如何?”
朱安鹿袖中的刀漸漸變得明亮起來:“老闆說,當然是打他,踹他,再殺他全家,見鹿畢竟是我外甥,我沒法殺你全家,那就殺你一人好了!”
話落!
他手中刀已然斬出。
“安鹿,刀下留人!”
就在朱安鹿手中刀斬出的瞬間,一道聲音猛然響起。
人群外,身披蟒袍的高力士顧不得儀仗,如疾風驟雨出現在烏衣巷:“陛下已經知道了此間事,命我將他捉拿歸案,一定給青樓一個公道!”
高力士不可謂不快。
只是他再快也沒有朱安鹿的刀快。
當他出現在李長道身前時。
李長道脖子上已經出現一道紅色線條。
朱安鹿收刀,轉頭看著高力士,面無表情道:“青樓從不需要別人給公道,我們習慣自己討,至於陛下, 他到底想要看什麼呢?”
“老闆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想要人皇印,還有李傢什麼事兒?”
高力士勉強笑了笑,想到那位早已消失多年的陳留王,神色複雜道:“的確沒什麼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