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衣飄飄毫無形象蹲在地上的仙女,正是安嵐。
當年讓長安城小傢伙們人人談之變色的女魔頭,自稱哪怕揹負家裡三個小崽子,需一手摁著陳阿蠻,照樣無敵於長安的截天教教主。
她當年還有一個響徹長安的名號,屠龍者.墮仙.安嵐...
李承安三歲那年第一次看見安嵐,七歲那年成為截天教頭號小太監。
跟在教主屁股後面煽風點火,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日子過得又舒服又揪心...
只是十八年前那場長安流血夜後,李承安就再也沒有見過教主大人,也再沒有去過陳留侯府...
看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李承安恍若隔世。
一種傷春悲秋的情緒緩緩在心底滋生起來。
然而還沒等他醞釀好情緒。
卻見教主大人熟稔地揪住了他耳朵,似笑非笑道:“小安子,本教主打小就見你有出息,現在都敢帶著我家小知安開勾欄了昂?”
“教主大人冤枉,青樓是知安帶著小安子開的,他性子隨您,打小就喜歡逛樓子,小安子勸也勸不住。
他還說天不生陳知安,勾欄萬古如長夜....要做那勾欄魁首啊!”
李承安悽慘哀嚎起來,瘋狂甩鍋。
什麼傷春悲秋恍若隔世、都隨著那熟悉的爪子隨風揚了...
“咳...”
就在安嵐揪著李承安耳朵拷問時。
只見坑裡昏死過去的陳知安輕咳一聲,瞪著死魚眼一臉無辜道:“這位仙女姐姐,就是李承安這狗賊帶我去的勾欄,知安打小就讀春秋,本從不去那種地方的。”
說到這裡。
只見他砸吧一下眼睛,硬是擠出兩滴淚水幽幽道:“不過也不怪他,誰叫我沒個孃親管束呢,年少無知時叫他拐進了勾欄...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此言一出,
李承安和安嵐都沉默了。
思來竟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只見安嵐衣袖一擺,幽幽道:“可憐的小知安,都是孃的錯,讓你在年少無知時就掌握了了如此大的壓力。
所謂娘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為了將你從胭脂堆裡打救出來,以後,青樓這罪惡就讓娘替你擔著吧...”
說著她竟忍不住嚯嚯笑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勾起,眼底更是泛起了小星星:“胭脂榜上的姑娘們,娘會替你好好照顧的...嚯嚯,你安心去吧!”
李承安嘴角微抽。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多餘擔心了。
誰敢信,教主大人都他孃的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從棺材裡爬起來第一件乾的事兒居然是奪青樓權柄,搶親兒子的妞兒?
陳知安則茫然地看著這漂亮的有些過分的老孃。
她是流口水了吧,笑得好賤啊...
這真的是我親孃?
陳阿蠻口中的小仙女兒?
這分明是他喵一個浪蕩子啊...
就在陳知安一臉茫然時,只見趴在坑邊的李承安幽幽道:“知安,我給你隆重介紹一下。
眼前這位,
正是當年長安城灑錢最多、最叫姑娘們喜歡的紳士。
截天教教主,屠龍者.墮仙.安嵐!”
“是‘他’?”
陳知安無語地看著老孃,難怪原身在勾欄流連忘返,樂不思蜀,原來竟是家學淵源...
他入行晚,雖然沒有經歷過屠龍者.墮仙的時代,卻也在老紳士們口中聽說過截天教教主的英名。
提及他時,紳士們無不是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