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漢子眉頭微挑,正想開口。
忽見人群中有背刀男子冷哼一聲,目光落在那飛仙髻女子身上,冷笑道:“敢情在九霄宗碧落仙子眼裡,御獸宗當初追殺青樓弟子是正義之舉,而青樓復仇就是惡人行徑?
天下哪有這種狗屁道理。
真要說心善,青樓樓主沒有對御獸宗趕盡殺絕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說起來,我記得當初九霄宗也曾圍殺過青樓修士吧,好像碧落仙子也曾飛劍出手?
仙子如此詆譭青樓,是想混淆是非,顛倒黑白麼。
我呸,什麼玩意兒?”
此言一出,梳著飛仙鬢的女子臉色微變,淡眉豎起就要拔劍殺人,寒光將出時卻被其身旁一個男子伸手壓下。
那男子面容俊朗,身著青衫,手握一柄摺扇,好似一個謙謙君子。
朝背刀男子微微抱拳後,青衫男子輕笑道:“在下九霄宗藺珏,先前兄臺說青樓報復御獸宗合情合理,在下倒也認為理所當然。
只是碧落說那孫長命該殺卻並非無的放矢,畢竟他身為御獸宗弟子,受宗門傳道之恩,卻轉投青樓麾下,甘為走狗,令人不齒是事實。”
“鄭秀秀又好得到哪裡去?”
背刀男子生的濃眉大眼,說出的話卻刻薄無比,幽幽嗤笑道:“那娘們兒身為一宗之主,只顧和姘頭你儂我儂,平日裡作威作福,大難臨頭卻不戰而逃,留下徒子徒孫等死。
真要放在一起比較,孫長命好歹保住了御獸宗香火不斷,當為大丈夫。
說到底,你九霄宗也罷、諸帝族也好。
絞盡腦汁阻止青樓入盟,無非就是怕青樓樓主秋後算賬罷了。
扯什麼正道?
碧落仙子說得不錯,都是蛇鼠一窩,一丘之貉。”
藺鈺搖動摺扇,臉上雖然依舊掛著笑容,落在背刀男子身上的目光卻變得冰冷起來。
沉默半響,他忽然笑問道:“敢問兄臺尊姓大名,是哪家隱世宗門嫡傳?”
“怎麼,說不過就想出手殺人?”
背刀男子將寶刀取下,橫在膝間嗤笑道:“我無名小卒一個,沒有你九霄宗小宗主這麼大的來頭,你大可不必左右試探!”
藺鈺目光微動,手中摺扇暗中蓄力,就在他氣勢漸起時,忽然瞥見遠處走來一對錦衣男女。
頓時收斂氣息,攔住想要飛劍出手的碧落仙子。
搖頭失笑道:“兄臺說笑了,我們無冤無仇,不過言語之爭罷了,不至於此。”
背刀男子濃眉微挑。
也將目光落在那對男女身上。
那男子神采飛揚,年約二十,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雙眸裡透著熠熠神光,好似生有重瞳,攬著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肢,如眾星捧月緩緩而行。
男子所過之處,人群如潮水般褪開,有些女修更是激動地尖叫起來,口中不停呼喊著甘來,苦盡甘來。
女子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發情的女修們,挽著的手臂微微用力,好似在宣告主權,男子則置若罔聞,手掌在女子腰間輕輕一握。
根本不理會那群瘋狂的女修。
這對男女。
正是驟然富貴,如同開掛般的公子甘來和帝女唐蓮花。
按理說以甘來的位格,本不至於令人如此追捧,畢竟他雖然天資妖孽,又是帝族唐氏準女婿,但和真正的帝子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但三日前和三帝子之一的謫仙葉旌在逐鹿原一戰,以無上寶體硬抗葉旌本命劍,又隻手將之砸碎後,他聲勢達到了頂點。
而且有訊息傳出,他被道門清雲子和青禾夫人同時收為弟子,傳下無上大道,虛神境再無敵手,道門收官人的位置幾乎已經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