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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是自己的問題,他告訴宋雙榕:「我現在就需要。」

電話那頭又安靜了,像是在思考怎麼拒絕,李聿關了窗,把鑰匙握在手中,自認善解人意地說:「你不方便的話,我過去取。」

這次宋雙榕沒多停頓,語調平穩地回他:「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一早去送,不耽誤你用。」

「你怎麼知道不耽誤。」李聿反問,正想說我八點就去學校,你根本起不來時,聽見宋雙榕叫他的名字。

「李聿,」他說:「你是找了新人嗎,就這麼等不及?」

語氣很沖,像是惱羞成怒,不知道他身旁的變心物件有沒有聽見。

李聿心如止水地想。

第5章

傳說榮樓建於清初,後被焚毀廢棄,於重修,是北華市現存最大的戲曲建築群。

戲園內共三座戲臺,去年宋雙榕拍期末影片時也來過,在主戲臺前,拍了一段雨中樓閣的景,用作影片片頭。

他記得戲臺上懸有「連理臺」的橫匾,字跡顯得陳舊,但簷下彩雕密集,屋面琉璃鋪飾,儘管蒙塵,仍能窺見曾經的繁盛景象。

據當時劇組的攝影師,一位延畢兩年的學長所說,他小時候跟姥姥來聽戲時,「連理臺」只唱愛情悲劇,柳蔭記、霸王別姬還有白蛇傳。

他還說,連理臺通往外面有一條叫「連心裡」的巷子,也是因戲臺得的名——因為每一對聽完愛情悲劇的伴侶,回程時經過這條巷子,都會攜手同行,從此同心合意、倍加相愛。

後來市政規劃,把巷名保留,還做了路標和宣傳,將其包裝為北華市的愛情聖地。

此刻宋雙榕正站在路牌下,接前男友的電話。

「你是找了新人嗎,就這麼等不及?」

話說出口後,宋雙榕有一剎的後悔和挫敗——他再一次對李聿展現了不成熟的一面,在分手以後。

電話兩端同時陷入無聲。

宋雙榕盯著牆角一塊搖搖欲墜的牆皮,往旁邊挪動兩步,坐在冰涼的臺階上,用手背蹭了蹭臉。夜風陣陣,眼淚風乾在臉側,整個人像被套進了塑膠殼裡一般緊繃不適。

他仍搞不懂自己流淚的原因,絕不是為李聿要拿走鑰匙心酸,也不是遲來的為分手悲慼。

非要說的話,好像自戀愛時起,胸腔裡就被植入了一隻不透明杯子,他自己也看不見刻度,更無法控制,只能感受到時滿時虧。

第一次滿到溢位的時候,他無所適從,提了分手,到再一次,水無處可洩了,就變成淚流下來。流得無聲無息。

通話還在繼續,宋雙榕把手機舉到眼前,心想再過三秒,李聿不說話的話,他就直接結束通話。

但倒數第二秒時,手機裡傳來模糊的聲響。

他不太想聽,遲滯地把聽筒湊近嘴邊,說:「鑰匙拿走是我不對,說明天給你就一定給你,今晚真的沒空。」

話音落,巷子裡有輕微聲響,以為是何應雨,宋雙榕舉著手機跨下臺階,準備結束通話,「我明天過去前聯絡你,再見。」

「等等,」李聿忽然叫住他,像是猶豫了一下,才說:「我沒帶鑰匙。」

不明白他的意思,宋雙榕站在原地沒動,但也沒結束通話。

「我下樓扔垃圾,鑰匙忘在家了,現在進不去,所以才打電話找你。」李聿補充。

語氣沒有起伏,語句也很連貫,宋雙榕卻花了幾秒鐘消化——不是聽不懂,而是李聿做事一向嚴謹縝密,怎麼會忘帶鑰匙?

不過瞬間,宋雙榕便打消了疑慮,因為手機那頭的風聲和自己身旁的一樣大,也因為,李聿沒必要、更不屑於費心思騙他。

「好吧,」宋雙榕妥協了,也裝不下去強硬,況且拿走鑰匙本來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