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堪回首的甚至夾雜了骯髒的過往像來自地獄的魔鬼,將秦月一寸一寸地拉近了深淵。所以但她遇到現在的男朋友的時候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遇見了泉眼,一邊拼命汲取,一邊又害怕下一秒就會失去。
人總是在接近幸福時倍感幸福,在幸福進行時卻患得患失。
訂婚這事對秦月來說何不是一種安全感?她害怕失去幸福,所以也想用婚姻來捆綁。
沈暄起身坐到秦月的旁邊,輕輕地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秦月順勢摟住了她的腰。
「秦月,如果這是你深思熟慮的決定,那我一定會支援你、祝福你。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不是刻意要來潑你的冷水惹你不痛快,我就是希望你能夠瞭解清楚你的男朋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家庭狀況怎麼樣,他的父母又是什麼樣的人,他愛你的優點可他是否能接受你的缺點。」
沈暄輕輕拍拍她的後背,「同理,他也一樣,他也應該瞭解關於你的一切。」
秦月茫然地看著沈暄,「姐,他不知道我家的情況。」
沈暄輕聲對她說:「可是你們決定訂婚或者結婚之後,這就事關兩個家庭了,你們需要彼此瞭解和坦白。」
沈暄頓了一下,「而且,彼此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原生家庭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你大可以告訴他,他愛你就不會在意這件事的。」
沈暄心裡也泛起了苦澀,不知何時,她居然把情侶之間的關係想的這麼明白了。而她所提及的最重要的「坦誠」,恰恰是在她和周冶的那段關係中她沒有給的。
沈暄苦澀地笑笑,抽出紙幫秦月把眼淚擦乾,「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秦月深呼一口氣,「我會找機會和他說的。」
秦月一直被自卑包裹,上大學認識了方路之後那種由內而發的自卑感越發強烈,所以在交往的過程中,她刻意隱瞞了自己的原生家庭狀況。
沈暄笑笑,「這就對了。如果他不介意,不一定說明他是會陪你走到最後的那個人。但是如果他介意的話,那他一定不是那個適合你的人。」
秦月點點頭。其實戀愛這段時間她也很辛苦、很煎熬,每次方路問她關於父母的問題她都避而不答或者搪塞過去。
「謝謝你,沈暄姐。」
沈暄搖搖頭,幫她把眼角掛的最後那兩滴淚水擦乾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姐你路上慢點。」
沈暄拿著蜂蜜對她笑笑,「謝謝你的蜂蜜。」
沈暄坐地鐵去了趟醫院,推門進去時,劉靜已經睡著了,護工阿姨正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汗。
護工阿姨見到沈暄輕輕站起來,用口型問她要不要坐下。
沈暄搖搖頭,只是站在床前,低頭看了看劉靜。
劉靜睡的不安穩,眉頭緊鎖,嘴唇時不時翕動,就連眼角的皺紋都展示著痛苦。
沈暄伸了伸手,最終也沒把手落在劉靜的臉上,她大概是怕把劉靜吵醒了吧。她挺直腰板,示意護工阿姨跟她出來。
護工阿姨躡手躡腳地關上門,對著沈暄無奈地搖搖頭。
「每次化療都這麼痛苦嗎?」
護工阿姨嘆氣,「這次還算好的,折騰了一會兒倒是睡著了。」
沈暄舔舔嘴唇,「快了,醫生很快就會安排手術了。」
她和孫鵬宇簽了合同之後拿了一筆預付款,然後就立刻讓醫生安排手術了。
護工阿姨常年在醫院做這種工作,見慣了意外,沒忍心打破沈暄最後的幻想,附和著點點頭。
「阿姨,這一陣子真的是辛苦你了。」沈暄給護工阿姨深深鞠了一躬。
「應該的應該的。」阿姨趕緊把她扶起來。
沈暄再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