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垣保持著握筆的姿勢，身體略有些僵硬：「什麼？」

「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蘇折夜的聲音慵懶悠長，緩慢唸了一遍這最後兩句詩。

「你看，我們是情侶名呢。」

透過男生的肩，顧垣驚覺蘇折夜把那「故園」二字，寫成了「顧垣」。

他睜大了眼。

狼毫的筆尖落下一滴墨，無聲地、把素白宣紙暈染出一小片汙漬。

蘇折夜踮起腳，含住了顧垣的耳尖。

音線曖昧不清：「又或許，我們是前一世的情人呢？」

第19章

雖然蘇折夜的含吮轉瞬即逝，那舌尖掠過耳垂帶起的酥麻，還是如同電流傳至四肢百骸。

這從未有過的感受，讓顧垣血液倒流，直逼上頭頂。

偏偏面前的男生還後靠著書桌，表情專注、眸底含笑地望著他，讓一切因感知帶來的異樣無從遁藏。

——就像是被美艷妖精、勾引誘惑到難以自持的正直書生。

顧垣把筆放下，眉眼染上怒意：「蘇折夜，你不要太過分了！」

尾音剛落，蘇折夜的食指突然覆在了顧垣唇上，做噤聲狀。

他的眼底依然是繾綣的笑意：「顧老師，你生起氣來可真性感，讓人……想親。」

果然，顧垣臉上的慍意更濃了。

他抬手抓住蘇折夜的手腕，將其從自己唇前拿開：「蘇折夜，試訓那天你答應我的什麼？」

蘇折夜還在笑：「我答應你我的戀愛觀不會影響到其他隊友。可我確實不會影響到其他隊友呀，我只對顧老師有興趣。」

「蘇折夜。」

顧垣一字一頓：「我再說一遍，我對男人不感興趣，收起你那些不務正業的心思。」

蘇折夜朝他挑了一下眼尾：「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不可能。」

「好吧。」

蘇折夜面上露出一絲遺憾，卻很快被曖昧的笑意取代：「顧老師，你越這麼說，我越是期待你可能的那天呢。」

語畢，他便從顧垣手裡抽走手腕，紳士地在後者手背落了一吻。

不等顧垣有任何反應，蘇折夜就轉身走出了書房。

空氣重歸寂靜，只有繞樑的清香，訴說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望著男生離去的方向，許久，顧垣做了一個深呼吸。

面上的燥熱卻遲遲退不下去，他決定再寫幾幅字帖靜靜心。

然而剛拿起筆，宣紙上那句蘇折夜篡改過的詩詞突然就落入了眼裡。

被男生含吻的耳尖回憶般傳來微癢，顧垣剛平復的心臟恍然又加速了跳動。

「……」

他閉了閉眼。

自己之前怎麼會用慵懶的小狐狸來描述蘇折夜。

——這分明就是蘇妲己！

又過了片刻，顧垣才長出了口氣，扯過桌上的宣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認認真真鋪好新的宣紙，浸透墨汁。

顧垣提筆，正要書寫，手機突然傳來了提示音。

他看去。

【黃經理：night怎麼開直播了？】

【黃經理：你去看看，別讓他暴露什麼資訊了。】

-

蘇折夜知道顧垣現在需要靜靜，他很貼心地選擇不去打擾。

現在才八點四十，程彥生說的十點半，而且多給他和他的妹妹點獨處空間，蘇折夜打算十一點再出門。

剛好那個點顧垣也該睡了。

走進廚房沖了一杯蜂蜜水，蘇折夜抿了一小口，溜達去訓練室。

登上d客戶端，他先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