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江語棠笑著說,「我找朋友借的。」
「什麼朋友,居然借這麼多錢給你?」江奶奶可從沒聽說江語棠有這麼好的朋友。
江語棠:「他家很有錢,這些錢不算什麼,而且我都會連本帶息還給他的。」
程文浩抬頭望著他姐,明明是笑著說這些話,為什麼他覺得他姐像是難受的要哭了?
難道他姐真的喜歡上謝沉了嗎?
江奶奶不知道這些過往,雖覺得這個朋友有點太好心,但沒往那方面去想,「那得好好感謝人家,我已經好了,可以出院了,別在醫院待了。」
這麼貴的病房,多待一天就要花掉很多錢吧。
江奶奶還在恢復期,當然不可能立即出院,江語棠和程文浩攔了又攔,才讓她安定下來,肯定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
至於謝沉的事,江語棠既然已經瞞過去了,就沒必要再說了。
只是心口壓著的石頭,讓她每一次的呼吸都變得更加深重。
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惡事,利用了謝沉。
這幾天謝沉一步都沒踏入醫院,江語棠也有所察覺,謝沉肯定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兩人之間,總得有個先開口的。
既然她是惡人,那就她來吧。
而在她下定決心之前,經紀人聯絡她去簽合同,董導那部戲的合同已經準備好了,讓她前去簽約。
簽完合同當天,就打了一部分片酬到她帳戶上,能到她手上的都是交了稅,扣了公司分成之後的,有一百萬出頭。
董導的電影是最不缺投資的,給女一號的片酬也不少,比江語棠之前的都多,電影要兩個月之後才開拍,她得好好準備起來,別讓到手的鴨子飛了。
簽完合同準備離開公司,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看了眼日期,恐怕是例假來了,她去了衛生間。
都說衛生間是八卦聚集地,她才換好護墊,準備推開隔間出去,就聽見有人在議論她。
公司裡的人不少,江語棠並不是每個人都認識,起碼這兩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就很陌生。
「真是奇怪了,江語棠怎麼能拿下董導的戲呢?身價飆升啊。」
「我聽說她攀上了謝總。」這個人的聲音明顯壓低了,最後「謝總」這個字幾乎要聽不見了。
「哪個謝總?」
「咱們西城還有哪個謝總?」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她那張臉還行,原來謝總喜歡這一掛的。」
「是啊,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羨慕死了。」
「確實,可惜我連謝總的面都沒見過……」
兩人洗了手,說話的聲音漸漸地遠去,隔間裡,江語棠身形僵硬的像是一座雕塑。
她很清楚,她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不是攀上謝沉,她不會認識董導,江家不會倒,奶奶不會醒。
而現在她想做的事,完完全全扮演了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江語棠緩緩地蹲下來,手指甲摳在隔間門板上,五根手指頭都泛白了。
她到底該怎麼做?
不提這件事,就讓日子這麼平靜的過下去,假戲成真的矇騙自己?
可這對謝沉又何其不公平。
無論她怎麼做,都會傷害到謝沉。
江語棠緊緊地咬著唇,舌尖嘗到一絲血腥味,江家倒了,卻將她一手送進這個漩渦,進退兩難。
她怎麼選,都是錯的。
心裡頭像是長出了一根倒刺,隨著每一次的心跳剮蹭著她的血肉,直到鮮血淋漓,疼的無法呼吸。
就在江語棠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謝沉又一次解救了她。
那天陪他換完藥,他的傷口已經結疤,恢復的還好,不用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