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秀蘭攤出手心,顏國華老老實實從鞋盒裡翻出一點點積攢的辛苦費。
一紮扎紅票子,惹得黃秀蘭眼皮子直跳:「還有呢!」
顏國華心痛得快要呼吸不過來:「沒了。」
黃秀蘭:「我平時給你零花錢,換季給你買幾身衣服,你還不知足,還要偷偷攢私房錢做什麼?」
彷彿能預料到這些私房錢被全部充公,顏國華蔫頭耷腦:「我看上一套餐具,八百多,再攢攢就夠買了。」
黃秀蘭想到櫥櫃裡堆著的七八套餐具盤子,平時吃飯用都用不過來,挺佔地方,但別人家的男人要麼熱衷釣魚,不著家,不管老婆孩子,要麼染上賭博的惡習……
顏國華就這麼點愛好,也就隨他去了。
黃秀蘭妥協說:「行叭,明天下班你來接我,我去瞅瞅是不是真的好看,好看咱就買。」
這句話,在顏國華的意料之外:「真的,老婆,你對我太好了,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顏煙牙酸,又來了,又來了。
她穿著拖鞋噠噠,回到臥室。
關上房門,看殺妻案,碎屍案冷靜下,防止她戀愛腦長出來了。
又一天過去。
清早,清點完凍貨,顏煙煮完酸梅湯,等待冷卻。
哎,她嘆氣,太忙不好,太閒也不好,有點無聊。
這個點時間還早,不知道姥爺今天是不是又出門釣魚。
給姥爺打電話,那邊傳來呼呼刺耳的風聲,雜音。
姥爺的聲音中氣十足:「我在外邊,有個釣友說他在這條野河上了很多貨,今天我特意過來試試。」
說得顏煙心癢癢,想到自己買回來只甩過一次的魚竿:「姥爺,我也想去。」
姥爺立馬拔高了嗓音:「行啊,你來跟我做個伴兒,我把定位地址發你。」
從顏煙店裡打車過去要二十多分鐘,能耍會兒,她立馬打了輛網約車過去。
姥爺來得早,提前搶佔了個絕佳釣魚臺,頭頂有樹蔭,不會被大太陽曬懵了。
顏煙收起遮陽傘,看姥爺幫她更換魚鉤,掛魚餌。
姥爺手裡忙著,跟她囑咐說:「你下午要開店,一會兒早點打車。」
顏煙應聲:「好,知道了。」
這麼大太陽,依舊不減釣魚佬的熱愛。
放眼望去,河渠兩邊錯落有致的遮陽傘,像是呼啦啦舒展的牽牛花,為這片綠意盎然的野外,點綴了幾抹艷麗風景。
河邊的風很大,裹挾著水汽,吹得很舒服,倒不熱。
顏煙突然猛嗅了嗅鼻子,她在風中聞到了肉香。
隔壁釣坑裡,傳來拆食品包裝袋發出的響聲。
循著聲音,顏煙扭頭看去,是一對年輕男女,似乎是夫妻。
男的眼睛死死盯著浮標,女的身旁扔了一隻大透明塑膠袋,裡面裝著各種各樣的果乾、肉乾、豬肉脯、辣條啥的。
大概是來跟著玩兒的。
女人頭戴遮陽帽,身穿防曬衣,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在塑膠袋裡翻找,從裡面掏出一包零食,剛才發出的動靜,就是這個傳出的。
拆開包裝袋,露出裡面醬色的、表皮烤乾水分的一個風乾雞翅膀。
牙齒撕扯,連雞皮帶走部分雞肉,被扯入嘴巴里。
肉質絲絲縷縷,很像平時吃的風乾牛肉,隔得老遠,都能聞見風乾雞翅的香氣。
見顏煙盯著旁邊,旁邊姥爺發現異樣:「餓了,才十點吃飯有點早,給你點個外賣,你吃啥?」
顏煙不是餓了,是被饞得眼睛餓了。
她拒絕了姥爺的好意:「不用,我自己在網上看看。」
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