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眀潯笑了下，也點頭：「行。」

江遇看他一眼，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楚盈的話。

——「我們之間沒有關係，我不是他未婚妻，他說他愛慘了你，沒你不行。」

但現在眼前的晏眀潯可沒有表現出任何「沒他不行」的樣子。

江遇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

宋斂感覺站他倆中間怪怪的，嘀咕了一聲什麼就繼續抱著假模特貼線去了。

晏眀潯也說：「離週五的臺前錄製還有兩天，你們設計到哪一步了？」

江遇沒回答，越過晏眀潯走到自己的工作檯，示意對方過來。

他的椅背上搭著晏眀潯的西裝外套，江遇剛抬起手，晏眀潯就緊隨其後地伸手過來撈。

兩人的手就這樣觸碰到一起，兩人均是一愣。

這種親密接觸的感覺對他們而言已經過去許久，藏在記憶深處，一碰就會被牽扯出來。

晏眀潯溫熱的手心緊緊貼著江遇的手背，指腹下意識在江遇手上摩挲了一下，動作間帶著繾綣的貪戀和長久以來的習慣。江遇卻好像被燙到一樣，指尖蜷縮，下一秒收回手。

「咳。」晏眀潯手心一空，後知後覺地把外套拿起來撘在臂彎，繃著臉道：「衣服髒。」

江遇：嗯。

誰都沒提剛剛那一下的「不小心」，哪怕那一下不小心給兩人心裡都留下了不小的波瀾。

氣氛有點尷尬，江遇緩緩從抽屜裡拿出設計圖給晏眀潯看。

「這麼快就畫好了？」晏眀潯有些意外。

江遇以「小丑」為靈感設計的服裝緊貼「怪誕派對」的主題，款式並不常規，甚至稍微有些誇張。

上半身領口稍大，露出半個肩膀和大片鎖骨，深v設計成了立著的眼睛的形狀，中間有顆水滴大小的墜子，無袖，兩隻小臂上纏著畫著圖樣的綁帶。

最特別的是褲子，晏眀潯在其中一條褲腿上看到了很多拼接的、有著各種各樣表情的小丑臉，從大腿開始往下都是，重疊交錯的，讓人很輕易地能腦補出了一場屬於小丑們的狂歡派對。

「不錯。」晏眀潯不懂藝術，但他分得出美醜，更知道江遇以前隨便畫什麼東西都好看。

「我聽說付憶安也是以小丑為主題的？」他忽然問。

江遇神色淡淡地表示：隨便他，無所謂。

「這麼有信心？」晏眀潯從江遇身上感受到了自信，低頭笑了一下。

江遇：嗯。

joker給大家的印象都太深刻，所以相對的，選用joker就對設計師有更多限制，想要做到突破的話很難。

不是江遇看不起付憶安，而是他空閒的時候仔細看過付憶安以前的作品，好是真的，始終沒有突破也是真的。

一個服裝設計師的思維邏輯都能體現的作品上，能和自己的作品產生共鳴，這是一種職業間特殊而微妙的聯絡。

江遇從付憶安過往的優秀作品裡沒有看出這種共鳴。

晏眀潯看著江遇這樣，有點出神，彷彿一瞬間又回到了四年前，重新看到了那個對一切都不服輸、倔強到骨子裡的江遇。

可現在的江遇大多時候都沒有那種傲氣，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晏眀潯抿唇深思。

江遇見他發呆，抬手拍他一下：一會兒要上色，明天去選布料。

他半抬著眼看向晏眀潯，長而直的睫毛扇動了下：一起嗎？

「我？」晏眀潯鋒利的眉梢一抬，對江遇的主動邀請相當詫異，甚至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幻聽。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下巴一抬：「可以。好。」

江遇點點頭，坐下，對晏眀潯無情抬手：你可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