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卑劣,可她總覺得是鬱時安對不起她,鬱時安欠她的。
她越是痛苦,就越是看不得鬱時安快活。
哪怕是下地獄,她也帶著鬱時安一起。
陸琬看著像洩了氣的氣球,無言地攤在欄杆上,好似一陣風隨時能將她吹走的藍心雨,垂眸斂下情緒,轉身走了。
鬱時安望著陸琬,深沉的眼底全是難以掩蓋的憐惜。
「時安,我們走吧。」
陸琬這話落在他耳朵裡,輕飄飄的。
「好。」
鬱時安跟著她離開了。
藍心雨像是一具了無生氣的死屍,看著他們兩個的身影越來越遠。她眼底濃烈的怨恨隨著他們的遠去慢慢湮滅,最終化成了無波無瀾的靜。
陸琬和鬱時安離開沒多久,藍心雨就從欄杆上下來了,底下的警察和消防員鬆了口氣。
鬱時安和陸琬剛上車,就接到了療養院那邊的通知。
鬱時安和陸琬說起的時候,陸琬只輕輕點了點頭,沒什麼表情。
「琬琬。」
鬱時安望著她有些蒼白的臉,喉嚨莫名啞然,「對不起。」
陸琬眼睫微顫,掀眸看他,「時安,這不是你的錯。」
從頭到尾,他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可偏偏所有人的過錯,都要由他來承擔。
逝者已逝,生者艱難,鬱時安肩頭的東西太多太重,陸琬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承受過來的。
陸琬知道藍心雨不會再尋死覓活了。
她原本就沒想死,不過是想用這齣戲,拆散鬱時安和陸琬罷了。
她以弱者和受害者的姿態拿捏了鬱時安這麼多年,陸琬不想再看著這個女人折磨鬱時安,索性一點情面不留,拆穿了她心底陰暗的想法。
她要死,就去死。
鬱時安不欠她的。
知道從前的把戲不奏效之後,她自然就捨不得死了,一來死了難堪,沒有任何影響,二來,沒有人是不怕死的。
陸琬靠在男人的手臂上,想起剛剛天台上鬱時安說的那番話,陸琬心頭有些刺痛,她嗓音輕輕地響起:「時安,我從來沒有討厭你。」
鬱時安微怔,垂眸睨著一旁的女人。
她的神情格外沉靜,唯獨眼睫有些濕潤,飛快地眨動著,像是要避免淚花滲出。
「其實在國外念書的時候見到你我很開心,哪怕覺得你和小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我還是很開心。帝都有陣子傳鬱家所有人都死了,我以為是真的,直到再看到你,我才知道你沒死,過得很好。我疏遠你不是因為討厭你,我是討厭我自己,因為我明明都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可我還是忍不住喜歡你。你送的禮物我都很喜歡,可是抱歉我沒有給你還過一次禮……」
「琬琬。」
鬱時安看到她眼底有淚珠溢位,有些不忍,「對不起,我不知道……」
陸琬吸了吸鼻子,露出笑容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不要老跟我說對不起,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嗯。」
「時安,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有任何顧慮。」
「好。」
他低頭在她額前親了親,嗓音沉啞:「謝謝你,琬琬。」
謝謝你愛我。
……
鬱時安和陸琬的婚禮辦得很盛大,大半個帝都的權貴都去參加了。
從婚禮的賓客名單上,也可以看出如今在這番鬥爭中的站隊情況。
王家如今自顧不暇,其他幾個家族唯恐下一個輪到自己,中立的家族自然見風使舵,轉到了陸家的陣地。
秦家是帝都最顯赫的高官之一,開國功勳後代,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