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判斷,應該是窗戶沒關。
一陣風進來,吹動窗簾和物體之間的摩擦聲。陸燼伸手,在空氣中抓一把。
什麼都沒有抓到。
房間靜止下去。
風熄了。
而後,男人靜默良久。
接下來,陸燼手撐著輪椅,想要試著站起來,他心裡這麼想,就真的這麼做了,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手臂上。
還有他的一雙腿上。
不想讓肌肉萎縮的話。
那就必須站起來。
每天必須要走,堅持走。
陸燼咬著牙,身體終於離開輪椅,他的雙腿緩慢又艱難的向前邁步,走出一小步,再艱難的挪動另外一條腿,慢慢的把雙手鬆開,脊背挺直。
一步。
兩步。
十步。
十五步。
在心裡數著二十步,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陸燼停下來了,伸手摸著周圍能夠支撐他身體的地方。
腿,很痛。
陸燼咬著牙根,臉色冷峻緊繃,臉上的汗細細密密,他想再堅持一下。
告訴自己可以做到。
想再慢慢走回去。
他邁開腿,往前走的時候,一腳踩踢到什麼柔軟的東西。
下一秒。
是腳下「嗷嗷」叫的聲音。
陸燼意識到,他可能傷到小奶狗。
不知道小奶狗什麼時候跑進來的,還跟在他腳邊。
陸苟苟的小狗腿被剛才陸燼那一腳踩疼了,瘸著一隻腿,用三隻腿跑,踉踉蹌蹌不穩的跑向門外。
在走廊碰到宋昭昭。
宋昭昭看見陸苟苟的小腿瘸了一隻。
心頭疑惑:怎麼回事?
她蹲下來檢查,輕聲問:「苟苟,你腿怎麼了?」
自己調皮撞傷的嗎?
小奶狗仰著小腦袋,睜著烏溜溜的黑眼睛看著宋昭昭,狗狗眼下拉著。
彷彿很委屈。
嗚咽的叫喚著。
宋昭昭手上拿的有果茶,就沒有去摸苟苟,心想要是夜闌在就好了。以前這隻小傢伙可都是夜闌親手照顧的。
夜闌在的時候。
苟苟胖胖的。
夜闌現在不在。
苟苟都瘦了。
宋昭昭跟苟苟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苟苟也聽不懂,然後瘸著一隻小狗腿到別處,看著就跟只小可憐一樣。
宋昭昭站起來,沒去追。
從兜裡掏出手機,拍幾張照片下來。
留著有用。
準備哪天拿給夜闌看看。
抱著果茶去找陸燼。
她以為延易會在陸燼身邊的,但是沒看到延易,只看到屋裡一個輪椅。
輪椅上沒有人。
阿燼呢?
宋昭昭站在門口,門被風吹到中間,遮擋住了視線。
她第一個念頭,以為延易帶著阿燼練習走路了。
準備轉身離開。
下一秒,視線不經意看到靠近牆角的位置,陸燼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兩隻手垂在身側,他不動,也不說話,就跟個石化的木頭一樣站在那裡。
彷彿不能動。
只要一動,人就要栽倒到地面上。
宋昭昭眼神吃驚錯愕,愣愣的看著陸燼兩秒,反應過來立馬推開門跑進屋,把果茶放桌上,跑到陸燼身邊。
「阿燼?」
宋昭昭沒想那麼多,一把摟住陸燼腰。
她有些激動,也很擔心,眸光關切一覽無餘,「阿燼,你一個人走這麼遠嗎?延易呢,他怎麼不在,他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