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光就是光,哪怕只是剎那,也終究照亮過黑夜,留下了痕跡。就像徐小琳的存在般,哪怕消失了,卻還是在陳銘的心裡留下了印跡,始終不曾消散。
他大概是不懂愛的;可同時,他卻又那麼的渴望愛。因為不懂愛,所以不懂得珍惜、放下與寬容的意義;因為渴望愛,所以才格外的釋懷不了那些曾經給過他愛的人們。哪怕,只是一段回憶,一堆照片而已。
可難道他不曾後悔過嗎?不,至少在徐小琳死去後的那些年裡,他是後悔的。後悔到無數次的酒醉失眠,後悔到無數次的對著這些照片默默流淚懺悔。
毫無疑問的他很壞很壞,又自私又偏執,卻又偏偏無法做到真正的不擇手段,真正的冷心冷情。否則,他應該過得很瀟灑的不是嗎?可他只有痛苦,這大概就是他人生最可悲之處吧?!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或許只是過了十幾分鐘而已,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叮咚叮咚,聲音響亮清脆,擾亂了他的心神,也打破了這片無言的沉寂。
男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卻並未起身去回應,更沒有任何的恐慌,彷彿根本不知道門外的來人是警/察一樣。
其實雲依依的想法為何,他大概是知曉的。可雲依依猜錯了,他根本就沒打算跑,在這件事情真正的曝光之後,他那一直高高懸著的心反而落了下來。這才驚覺,原來,他的人生是如此的失敗,除了痛苦與焦躁,他竟幾乎沒有體味到任何的甘甜。他是把爸爸的公司搶過來了,也擁有了名和利,他也以為自己會很開心的,卻原來並沒有。他一點都不開心,甚至覺得完全找不到人生的樂趣。
尤其是在徐小琳死後。
他渾渾噩噩地活著,如果不是頭腦中那些自以為的恨意撐著,他恐怕是活不到今天的。於是他時不時地給雲家找麻煩,並以此為樂,直到雲依依突然歸來。
事實上,在剛得知雲依依竟還活著的時候,他的心裡不是不惱的,但更多的卻是慶幸。或許是那可笑又微小的血緣親情在作祟,又或許是他頭殼被什麼給敲壞了,總之,他的確為此而慶幸著,哪怕他下一秒就強硬地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他們是仇人。
那之後,他本以為雲依依會很快就上門來找自己麻煩,甚至還為此而激動了很久,可是他等啊等啊,卻始終都沒有等到。他煩躁極了,覺得一定得做些什麼,哪怕是引得他們主動出擊也好。
他就像個瘋子一樣,一邊噁心著別人,一邊又噁心著自己。
他知道,他是不會有未來的,而他也根本就沒想過自己的未來。還好,解脫的這一天終於來了!
電話響時,雲依依正在餵陳越澤喝湯,手機就放在一邊的餐桌上。她抬頭看了眼手機的方向,本想伸手去拿來接聽的,但陳越澤不樂意了,他可還餓著呢,所以一直抓著她拿湯匙的手不放,便只好作罷,繼續著手裡的投餵大計。
正好這時大山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聽到電話響,忙三兩步跨了過來,接起然後往媳婦的耳朵邊送去。
雲依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專注地聽起電話來。當聽到電話那頭的陸隊說陳銘已經被捕時,她愣住了,若不是寶寶見她手停住了不動開始吵鬧,她還得呆上好一會兒。
結束通話電話,她抬起頭看了大山一眼,說:&ldo;大山哥,陳銘被抓了!&rdo;
&ldo;嗯?&rdo;大山聞言也是一愣,他的想法和媳婦一樣,也是以為陳銘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抓的。可這會兒聽起來,卻好像他根本就沒有出逃過?
&ldo;嗯,聽陸隊說他們是在陳銘的別墅裡找到他的,他們進去的時候,他還靜靜地坐在一間房裡看著照片發呆。&rdo;
大山點點頭,將手機放回桌子上,想了想又問她:&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