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置可否, 被少女拉著上前。
周圍的人忍不住偷偷看向這對年輕男女, 他們這偏僻的地方已很久沒新人來了。
聽聞這兩人上月路過此地,轉了一圈後覺得很好, 便住了下來。
恰巧旁邊無盡山的半腰上有間鬧鬼的小院子, 他們不怕,就在那裡住下了。
擺攤的老人笑問:「姑娘想要什麼樣的糖人?」
攤子上插了一排, 小兔子、小老虎、小猴子……各種各樣, 栩栩如生。
「……」明纓摸摸下巴,她不想要小動物, 隨即靈機一動, 「老伯可能做小人?」
老人應聲:「這是自然, 姑娘想要什麼樣的小人?」
「就這樣的。」明纓將身後的燕衡拉過來, 讓老人照著他捏。
燕衡微微一怔,旋即點點頭:「那我要個她這般的糖人。」
明纓的眼睛狡黠地轉了兩圈:「不許吃我。」
「我不吃,」燕衡剋制地握著她的手,故意逗她, 「我把它放在床頭,日日上香供著。」
明纓被他逗笑, 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糖人做得很快, 到明纓手裡的時候還是熱乎乎的。
小燕衡的五官小小的, 身子小小的, 衣裳顏色比他穿得要深得多, 還有些臃腫,雖然做得不十分像,但出乎意料的可愛。
小明纓也是一樣的毛病,鼓著腮幫子在笑,形容憨態可掬。
她將兩個小人併到一起端詳,越看越喜歡:「怎麼辦?太可愛了,不捨得吃。」
「正好,」燕衡一本正經道,「你一個我一個,將他們放到床頭供起來。」
明纓把小明纓塞給他,自己則把小燕衡揣進懷裡,假裝沒聽見他的調侃。
燕衡摸摸小明纓的腦袋,笑著收起來。
前方是米店,兩人這次下山,便是為了買糧。
米店的人出乎意料的多,明纓不願在裡面擠,便留燕衡排隊,自己在外面等著。
等燕衡扛著一袋子米出來時,她已經與一群孩子玩成了一團。
「接著!」
扎著兩隻羊角小辮的細瘦女孩將沙包高高踢起,快速地沖明纓喊。
「好嘞!」
明纓瞅準了,動作不甚熟練地反踢一腳,將沙包踢到另一個方向上,立刻便有孩子衝上去又踢一腳。
花布沙包起起落落,一刻也沒落地。
燕衡沒上去打擾,將米袋靠放在牆角,蹲在那裡等。
他的唇角一刻也沒落下來,隱秘而平靜的滿足在心底漫延,他喜歡看她笑。
明纓幼時踢過沙包,如今已經十多年沒踢過了,但剛一上腳,那熟悉的感覺就像刻在骨子裡,一刻也不曾忘記。
她的雙眼亮得驚人,渾身都灑滿陽光。
離開燕府時他們是偷偷走的,廢了一番周折。
遠離了是非之地,兩人像重生了一樣,都變得與以往大不相同。
燕衡一直望著明纓,眼裡的溫柔之意大概自己也沒察覺。
一個小男孩看見了他眼中的光,好奇地問他:「哥哥,那個姐姐是你什麼人呀?」
「是……」燕衡卡了殼,慢慢收斂了笑意。
他們如今是什麼關係?
男孩困惑地看他走了神:「哥哥?」
燕衡旋即回神,朝他笑了笑,面不改色、微含深意道:「她是我的妻子。」
「你們是夫妻,」男孩似乎毫不驚訝,他蹲著,手上戳著地上的泥土,懵懂地問他,「那你們跨火盆了沒有?」
燕衡笑容不改,循循道:「跨了。」
男孩揚起一個大大的笑:「那你們定能平安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