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蘅對此沒有什麼情緒。

便是見到了薛知棠，或者是君慕風，亦是隻說了不到兩句，就讓他們出去了。

也就只有君聞笙能多陪她一會兒。

短短兩天，寧蘅的病情愈發的重了。

她沒有半點再提及孩子，甚至沒再過問孩子埋骨何地。

像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往日，她清醒的時候多，現在是沉睡的時候多。

醒了後。

整個人亦是昏昏沉沉，晝夜不分。

她有種油盡燈枯之兆。

第二天下午，君聞笙給她端了一杯牛奶，然後問道：「阿蘅，要是我和父親想帶著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願意嗎？」

寧蘅沉默。

半晌。

說：「不願意。」

「為什麼？」

寧蘅扯了下慘白的唇畔，虛弱到氣若遊絲：「我想……在這裡等蘇嫣醒過來。」

第404章 終局【第一卷 · 完】

「全世界治療槍傷以及後遺症的最好的醫生都在這裡，你留在這裡也於事無補。」君聞笙摸了摸她的頭髮：「我們阿蘅，也要好好治病，才能平安的等著她醒來。」

頓了下。

君聞笙接著說道：「她為了阿蘅，情願自己擋下那一槍。她希望你能好好活著，等她醒了，要是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一定會傷心，生氣的。」

「哥哥答應你，會24小時派人在這裡守著她，她有任何動靜，你都能第一時間知道，好不好？」

……

寧蘅喝下了那杯牛奶。

最後在君聞笙的懷裡，陷入了沉睡。

君慕風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和君聞笙四目相對，點了下頭，示意已經一切就緒。

……

寧蘅的簽證已經辦好。

君家父子帶著寧蘅坐上了私人飛機。

目的地，是a國。

飛機自由的翱翔在半空，穿梭在雲層，君聞笙一直在旁邊守著她，見到父親過來，君聞笙食指抵在唇邊，『噓』了聲。

君慕風點頭。

兩人走到了一邊，確認聲音傳不到那邊之後，君聞笙開口：「我真的很好奇，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都到了這種地步，母親還是不願意跟你走。」

這半年的光景。

君慕風在a國和s國之間跑的很勤。

一到s國，就找上母親。

甚至好幾次在那裡過夜。

君聞笙原以為父親母親已經到了如膠似漆的地步，卻未想到，問了好半天，父親只私下裡透露，只不過是在地板上過得夜。

君聞笙一時竟情緒複雜。

君慕風沒有說話。

許是。

當年他做了太過混帳的事，才落得現在這樣的結局。

不過沒關係。

s國距離a國不遠，他又不是不能來勾搭她。

最最重要的是。

他朝不遠處的床上瞥了眼：「放心吧，她會來找我的。」

君聞笙好笑：「這麼篤定？」

君慕風胸有成竹：「當然。」

就算是為了他們的女兒，她最愛的女兒，她也會主動找過來的。

飛機好像遇上了氣流。

輕微晃了一下。

就這麼輕輕一下，寧蘅好像醒了。

睜開眼，透過機艙飛機車窗，看到了海拔一萬米之上的萬裡棉雲，機身在雲朵中間，留下一道殘影。

她緩緩闔上了眼。

一夢經年，塵埃落定，無功無過，悲歡離合，不問歸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