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做個冷淡的人比較好。太熱情了,容易讓人誤會。
祁珩於是雙手插兜,提步走了。
正陽估摸著是發燒了,無暇多想,抱著兒子也吭哧吭哧追了上來。
第二天,正陽果真是發高燒了。調休一天,在家睡大覺。
小舟問祁珩今天怎麼沒看到桑禹上來玩,祁珩想了想,說:「我把治療自閉症的思路都告訴桑正陽了,小禹在家一樣能得到好的養育和照料。」
第三天,正陽恢復上班,他坐在值班室裡不時地看手機微信,表情有些焦躁。昨天他燒得迷迷糊糊的,給祁珩發了一條語音。
「祁博士,我發燒了。小禹也跟著我在家……今天就不過去了。」
祁珩回復很慢,但卻只回了簡短的一個字「好」,連標點符號都沒有。更別說問候一聲了。正陽心裡老大不得勁,覺出祁珩的冷淡,心裡有些煩悶。他可以理解他可能在做諮詢,諮詢結束之後才有空回他微信,可是,既然回復了,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他就那麼不值得嗎?
閔叔在前面翹著二郎腿坐著看影片監控,和他一起看監控的,還有小眼睛的汪曉。
閔叔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老,他看正陽沉著臉,反反覆覆看手機,便旋轉椅子,正對著正陽道:「桑隊,你怎麼了,一臉難色?」
正陽把手機丟在一旁,閒閒道:「沒什麼。」
閔叔又說:「前天祁博士幫你帶小禹,你挺高興,請他擼串喝酒,喝完你就發了一天的燒。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你就回去休息,打針吃藥,這邊我幫你頂著。」
汪曉也誇的一下給椅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體,表忠心道:「是啊,桑隊,趕緊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們在呢。實在頂不住,我們再給您打電話。」
正陽勉強笑道:「用不著。我去商鋪走一圈。」說著便起身出去了。
卻說靖蘇昨日撞見祁珩與桑正陽父子有約,她自己雖然是沒指望了,可老闆是個好人吶,而且老闆也單身很久了,關鍵是老闆喜歡祁珩,所以一見著點風吹草動,善良老實如她,就不能眼見著祁珩這攤肥水流入桑正陽的田裡去。
靖蘇猶豫再三,頂著冒犯老闆私生活的風險,給姜河發了微信,告訴他自己的發現。
姜河看了,不覺嗤笑一聲。喃喃自語道:「祁珩就是個冰窖,誰都捂不暖他的心。桑正陽能降服他?我不信……」話雖如此,可轉念一想,那要萬一呢?萬一桑正陽帶個孩子,說不定反而卸下了祁珩的心房,可不就壞了事麼?可桑正陽究竟是個什麼來歷,他既結婚生子,為何又來招惹祁珩?莫不是祁珩人才出眾,當眾出櫃,所以引得那些深櫃者們紛紛尋味而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今祁珩在明,那些尋味而來的人躲在暗處,正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他傻乎乎地撲上去,結果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可若是祁珩一朝被別人搶了先,姜河恐怕到底是意難平。
姜河想了想,想起充電槍還沒還回去。本來,些許小事,他隨便叫個員工幫他跑一遭也就完事了。可現在,他決定親自走一趟。於是,他特意挑了一個他們公司批次定製的卡通帆布袋子,裝了充電槍,算好了時間,去31樓見祁珩。
姜河在等電梯的時候,看了看腕錶,上午九點五十,時間剛剛好。祁珩如果有諮詢,那也正好結束了。如果沒有諮詢,那更好。總歸,他就是要和祁珩說上話,說什麼不打緊,喜歡一個人,什麼話說不得。越想越覺得意氣風發,彷彿勝利就在前方。
然而,當姜河滿面春風地走進津渡心理的大門時,小舟卻面露難色地說:「姜總,珩總還沒來……」
姜河腳步一滯,面容微僵,心說:真的嗎?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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