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棋翻開第一頁,上面確實寫著她的英文名不錯。
老頭喜歡忽悠人,估計看她一個人遠嫁他鄉,孤苦伶仃,身負重任,怕她壓力太大,逗她玩呢。
但在這裡屬於度棋的東西也只有這本詞彙書,度棋把她抱在懷裡,閉上雙眸,祈求今夜有一個好夢。明日還要去參加宴席,壓艷群芳不必有,精神一點總是要的。
奈何,還是失眠,項崖風那個眼神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度棋感覺自己快只剩一根骨頭了。
……
深夜,四下無人,項崖風的房內燭火通明,他披了外衣,坐在椅子上。
轉動手裡的茶杯,對下面跪著的人吩咐道:「限你半月,將王妃過去十七年的事都打探清楚,我要知道誰為她接生,她到大向時又接觸過那些人。」
安國離大向山高水長,半月的時間有點緊迫。
影衛黑色掩體,只留下一雙很亮的眼睛:「是,屬下定不辱命。」
「另外,派幾個人暗中觀察王妃,切莫洩露蹤跡,」項崖風抿一口清茗,「下去吧,把事情辦妥一點。」
影衛轉眼就消失在屋內。
……
因著今日要去參加宴席,一早項崖風就派人送來了服飾和珠釵,度棋晌午梳妝,傍晚才結束。
安坐在銅鏡前,度棋親抿朱唇,今日的妝不如出家那天濃烈,但恰到好處地突出了她五官的優點。
原身不是安國的人,眼眸間沒有那種別樣的風情,一身藍衣加持,也獨有味道。
眸光漣漣,眼尾向上,垂下的長睫好似低頭含羞,抬起眼眸時恍若湖光倒影。
為她梳妝的小晴也驚住了,想著她這般風情,定能在宴席上驚絕四方。
而度棋此刻內心是崩潰的,梳的什麼髮型,各種金的玉的往發間一插,頭都忍不住往後仰。
小晴扶她出門,到大門之前度棋的眼睛都是半睜半閉,昨晚半夜才恍恍惚惚進入夢鄉,一早就起困得慌。
以為小晴會一直不撒手,度棋放心閉眼上車,然而那丫頭剛把度棋送上馬車就退到一側,度棋腳下打滑,冷不防向後倒去。
人還半夢半醒,喊都沒顧得上喊,眨眼就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
度棋睜眼對上項崖風的雙眸。
慶功宴
項崖風將人扶正,隨即自己也上了馬車,度棋暈暈乎乎被塞了進去。
「昨晚沒睡好?」項崖風放下簾子,輕聲問。
度棋三魂六魄歸位,牢記自己的使命:「睡足了,多謝王爺關心,妾身賤體無甚大礙,王爺是國之棟樑,應當時刻注意身體。」
她這般熱情換來項崖風的一個鼻音回應。
度棋撇嘴。
項崖風閉眼養神,他生得一副好皮相,不當將軍就是俊逸,鎧甲一穿就是手持長劍的戰神。
有些不明,那日度棋見他還沒有這種感覺,此時在逼仄的內,他又是安靜地不討人厭,好像這個相公還不賴。
馬車慢慢起步了,馬蹄踏過石板路,咯噠咯噠地讓人聽了很舒服,外面是鬧市的喧囂,度棋聞到一股誘人的紫菜餛飩湯味。
小聲模糊脫口:「好香……」
「夫人?」
項崖風緩緩睜開了眼睛,眸光早已沉澱,二十四年的摸爬滾打,他學會的是巋然不動。
度棋猛然回神,唇中的口水還在分泌,下意識嚥了回去:「大向子民安居樂業,叫人感觸頗豐。」
「聖上好德,百官勤勉,大勢所趨。」
說完,不再吭聲,又閉上眼睛。
度棋見他又「假死」,就輕輕車簾,看了一眼餛飩鋪子的位置,暗自記在心中,又迅速放下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