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叫久居蘭室不聞其香,久居鮑市不聞其臭,但張義純發現他根本沒法感受不到臭味,那空氣裡的雞屎臭還有各種說不出的臭味穿透了口罩不斷地襲擊他的鼻子,進入他的腹腔,攪動著他的五臟六腑,讓他深深有一種嘔吐的衝動。
媽的,他當初為什麼要接這個節目啊?還有時言,他肯定是故意的!
在臭氣和憤怒的雙重夾擊下,張義純內心愈發暴躁,幸好這會兒另一個人也不想說話,否則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保持住形象。
「怎麼兩個人在裡面啊?」
一個中年女人走進雞舍,見到兩人愣了愣,很快向著門口的小鮮肉招了招手:「來來來,過來。」
小鮮肉指了指自己:「我麼?」
「對對對,你跟我來。」
小鮮肉望了張義純一眼,乖乖地跟了上去。
雞舍裡面只剩下張義純還有跟拍攝像師兩個人,他們拍多了真人秀的明星其實是知道套路的,知道什麼時候鏡頭對準了他們,什麼時候他們不在鏡頭中央,這個時候他們就能偷偷懶,反正人家也不敢故意讓你出醜。但現在整個鏡頭只剩下他一個人,這還是直播,根本不能偷懶。
張義純只能咬著牙,拿著掃帚用力地橫掃。他掃掃掃,d,這地方養什麼雞啊直接買不行麼?!
張義純被燻得頭暈眼花,已經沒有了時間觀念,只感覺過去了很久很久,眼看那之後就沒有人再進來屋子,他終於忍不住問工作人員:「現在幾點了?」
工作人員回答道:「十點一刻。」
「才十點一刻?!」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沖了,張義純打哈哈道:
「我還以為過去很久了呢,都忙暈了。」
攝像師傅沒意識到不對,就也沒說話,錄製繼續進行了下去。但因為直播間只有他一個嘉賓,加上他這活實在無趣,畫面也不好看,甚至感官敏感點的還能隔著鏡頭聞到那味,因此到了後頭他的直播間只有一千多人了。
時間就像滴落在石頭上的那一滴泉水,漫長彷彿沒有盡頭,直到一個聲音再次打破僵硬的空氣:
「這裡還有個人?來來來小夥子,跟我去捕魚。」
那一瞬間張義純大喜過望,捕魚再怎麼樣也比打掃雞舍好,他扔下掃帚就跟了出去。
然而,現實遠比他想像的殘酷,當他看著面前笨重的pvc連體褲,還有池塘裡一個滿身是泥的男人時,他臉都黑了。
一旁阿伯還在催他
「小夥子,你加把勁啊,你怎麼沒有力氣啊?」
「……」
……
……
中午時間,一群人如被趕的鴨子般正緩緩地朝著食堂方向走去,邊走邊捶打肩膀。
念傾仰天大吼一聲:「終於結束了!!!」
工廠是有浴室的,幾個人都簡單洗漱了一遍,到食堂後聞著空氣裡的香味總算一個個地活了過來。
不過——
「哎,張義純人呢?他去哪了?」
「不知道啊。」小鮮肉左右看了看,說:「我們後來就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哦,哎那你上午幹什麼了?」
「我去桃園修剪枝葉去了,很有趣的,剪刀咔嚓咔嚓然後再咔嚓咔嚓……」
說到這,小鮮肉就來了興致,一邊說話一邊演示動作,畢竟冷兵器是男人的浪漫。
幾個人坐下聊了好一會天,卻始終不見張義純人影,到了後來,幾個人話都說不下去了,因為肚子在抗議,然後張義純始終沒有出現。
——張義純在哪呢?
張義純正在浴室洗澡。
從魚塘那邊回來後他就匆匆跑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