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以接受的是,他不能給予她同等分量的感情。
這個想法已經足夠瘋狂了,更加瘋狂的是,她覺得此刻的a並不可怕,反而有些……可憐。
他以不帶感情的語調懇求她的樣子,讓她的心臟失重似的跌宕了一下。
她閉了閉眼睛,調整炮塔的準星,瞄準那臺無人機。
按下發射鍵之前,她輕聲說:「我不會抵制你,不會排斥你,更不會害怕你,但我不會留下。」
話音落下,炮-口火光一閃——轟!
無人機被炸成了無數碎片。
曇花一現的火光中,姜蔻摸出煙盒,舉到唇邊,用牙齒銜住一支煙。
但她在儲物格翻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打火機。
——a來到她的身邊,她就不用自己點菸了,自然沒想過買打火機。
車上有點菸器,她卻已經不想抽了,降下一半車窗,把整盒香菸都丟了出去。
前方一片黑暗,她掌著方向盤,只能看到遠光燈照出的無數細小的塵埃。
她並不後悔,也不難過,更沒有流淚。
儘管心臟已像浸泡在鹹澀淚水一般酸澀發脹。
她只感到可惜。
這可能是她距離純粹的感情最近的一次。
離開a以後,可能不會有「人」如此瘋狂地渴求她了。
但也有好處,不是嗎?
至少從此以後,她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麼想著,姜蔻腦中卻又浮現a失控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忽視心裡密密匝匝的痛感,卻控制不住掏出手-槍,朝空地扣下扳機——砰!砰!砰!砰!
直到彈匣被清空,她才冷靜下來,面無表情地裝上新彈匣。
好了。
她可以繼續上路了。
·
大停電持續了一個星期。
七天,上帝創造萬物的時間。
這七天,一切電子裝置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連無線電都無法使用。
不過,在前三天的大混亂之後,城內就勉強恢復了秩序。人們開始用蠟燭和燃氣照明取暖。除了有錢人,沒人用木柴。木頭太貴了,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這期間,姜蔻把車駛出城外,停在了荒漠地區。
她利用發動機的線路和剩餘的油量,點燃了撿來的廢品,在車上度過了七天。
白天是相對安全的時間,她必須在太陽下山之前,收集到足夠的廢品,以度過漫長的夜晚。
但一旦燃起火光,又會引來歹徒的窺伺。
離開生物科技以後,姜蔻再也沒有動手殺過人。
在荒漠這段時間,她卻學會了聽聲辨位、迅速上膛,扣動扳機,按住頸側動脈,確認生死,然後搜-屍,收集子-彈等補給品。
姜蔻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她不覺得殺死持槍搶劫的人是一件罪惡的事情,只是不免對這種生活感到厭煩。
要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她不會將槍口對準任何人。
七天後,電力恢復。
姜蔻把信用晶片掰成兩半,扔掉手機,用跑車換了一些現金,和一輛鏽跡斑斑的皮卡,駛向州際公路。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與此同時,焰火大會地點。
焰火早已結束,地上殘留著炮-筒留下的五顏六色的紙屑,已被潮濕的雨水和汙黑的腳印,踐踏成汙-濁的顏色。
觀景臺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身穿冷灰色西裝,裡面的白襯衫和黑領帶,布滿了刮痕和彈孔,變得殘破、髒汙不堪。
袖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