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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頁

——那應該是怎樣?

至少,她應該需要他,希望得到他的保護。

如果她不需要他……

沈澹月冷不丁睜開雙眼,垂眸看向自己的影子。

潮濕的水霧中,影子顯得渾濁而模糊不清,有一種不正常的幽黑,似乎不是影子,而是一團陰森恐怖的鬼影。

不,她必須需要他。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他們」。

·

明琅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睡了十多個小時,她卻跟沒睡似的,哈欠連天,神情懨懨,始終有種揮之不去的疲倦感。

回想起昨晚的夢,她表情更是一言難盡。

她夢見了一隻狗——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毛色潔白而光滑,眼睛冰冷而兇狠,站在雪地的岩石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她歪著腦袋,「嘬嘬」了兩聲,見它一直不過來,就懶得逗它了,轉身就走。

誰知,她剛轉身,那隻狗便縱身撲了過來。

看到它森冷無情的綠眼睛,往下耷拉的蓬鬆尾巴,明琅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這玩意兒不是狗,而是狼。

還是一頭體型巨大的狼。

它一邊緊緊盯著她,一邊聳動著鼻子嗅聞她。一旦她表現出掙扎的跡象,就會發出威脅的低吼聲,直到她放棄掙扎,一動不動。

狼一直在嗅她,從她的頭頂嗅到她的手指。

很多個瞬間,明琅都覺得這頭狼想要咬死她——它的綠眼睛翻滾著可怕的食慾。

可最後,它只是湊到她的耳邊,舔了舔她的耳垂。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明琅記不清了。

但總感覺,那頭畜生對著她的耳朵舔了一晚上。

直到醒來,她似乎都還能聽到黏糊糊的水聲,令她渾身戰慄似的發麻。

明琅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起床去洗澡。

沈澹月的公寓不可能有監控,也不可能有其他人。

洗完澡,她擦乾身上的水漬,直接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去衣帽間找衣服。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頭頂的吊燈似乎「滋滋」閃爍了兩下。

明琅疑惑抬眼,看了吊燈一眼,沒有注意到,陰冷而恐怖的鬼影無聲覆蓋了她的影子,緩緩融為一體。

同一時刻,沈澹月表情溫和冷靜,正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傾聽下屬的發言。

昨天晚上,他為了讓陰影聽從指揮,暫時解除了對「他」的限制。

他沒想到那個髒東西像狗一樣,舔了一晚上她的耳垂。

——不知廉恥,不知節制,不知饜足。

這麼噁心的東西真的是他的一部分嗎?

沈澹月垂下銀白色的眼睫毛,遮住眼中幾分煩躁的神色。

這時,下屬問他,是否同意這個方案。

他根本沒聽見下屬說了什麼。

沈澹月面色如常地說:

「再說一遍。」

沒人看出他的異樣,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下屬的發言不夠清晰。

沈澹月不是那種目中無人、自視甚高的領導,正要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會議上,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

——明琅換衣服的畫面。

「砰」的一聲。

沈澹月手上的平板掉了。

會議桌上,人們紛紛轉頭望向他。

沈澹月臉上沒什麼表情,喉結卻重重滾動了兩下,聲音冷而啞:「沒事,繼續。」

看到明琅身影的那一刻,他第一反應是閉上眼睛。

可是,閉眼之後,畫面還在。

他只能極力壓抑幾近沸騰的心緒,操縱陰影視線的焦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