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明琅最近很不適應的一個地方。
沈澹月對她表現出了強得恐怖的控制慾。
他試圖控制她的一切,她的著裝,她的作息,她的用餐方式,她的頭髮長短——有一天,她覺得長頭髮太不方便了,自己拿剪刀剪掉了一截。
當天晚上,沈澹月雖然沒說什麼,卻盯著她的頭髮看了半天。
明琅被他看得背脊發毛:「怎麼啦?」
「沒怎麼。」他的視線一動不動地釘在她的發尾上,口吻卻輕描淡寫,「你頭髮呢。」
「在臥室。」明琅回答,「還沒來得及打掃。」
「好。」
明琅不懂他為什麼要說「好」。
直到用完餐,她看到他走上樓,把那些斷髮收集了起來,儲存在一個金屬盒裡。
要不是已經2082年了……明琅幾乎要以為,他要做法害她。
明琅震驚地問他在幹什麼。
沈澹月平淡地說:「我更喜歡你長發的樣子。」
他不會強硬地控制她留長髮,但會一絲不苟地收集她斷掉的髮絲,貼身存放。
明琅一時說不清,強迫她留長髮,和貼身存放她的斷髮……這兩種行為,哪個更加變態。
著裝、作息,就不用說了。
沈澹月的恐怖之處在於,他不會直接控制她,只會控制周圍的環境。
如果有一天,她打扮得相當清涼,不管去哪裡都不會碰到陌生人——正常情況下,她至少還能碰到巡邏的安保人員。
她也可以晚睡晚起,只是時間一長,或是連續好幾天都很晚才睡,沈澹月會伸手拽過她,把她的尾椎骨壓在腿上,身體力行地催眠她。
其實,如果他的控制慾一般強的話,她還是挺受用的。至少他每次「催眠」,她都能獲得一個嬰兒般的睡眠。
問題是,沈澹月的控制慾真的太變態了。
不管什麼東西,到了變態的程度,都會讓人感到不舒適。
明琅移開目光:「哪次不是你決定的。」
沈澹月卻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龐轉了回來。
他的眼睛色澤極淺,是一種幾近透明的綠色,比最昂貴的翡翠還要美麗,觸目驚心。
「是麼。」他低低地說道,「那我想要……」
明琅斷然拒絕:「不行,才吃完飯!」
「不折騰你。」他低笑一聲,聲音磁性溫和,令她耳朵過電似的發麻,「抱著我。」
話音落下,他單手把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膝蓋上。
明琅有些緊張,嚥了嚥唾沫,但見他說話算話,的確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漸漸放鬆下來。
沈澹月抬起手,修長的手指陷入她的髮絲。
她頭髮微潮,全是黏膩的冷汗。
他卻毫不介意,用手指梳了兩下,輕輕往後一扯。
頭皮一緊。
明琅不自覺仰起頭來,露出脆弱的咽喉。
冰冷的呼吸拂過她的嘴唇、咽喉。
沈澹月卻只是看著她,呼吸平穩,沒有覆上去。
他一動不動的注視,比唇-齒交纏,更讓她臉熱。
「你的嘴唇很好看。」他冷不丁開口說道。
突如其來的誇獎,明琅臉頰不由更熱了,也有些好奇:「幹嗎誇我?」
沈澹月沒有說話,呼吸頻率卻亂了。
明琅眨了一下眼睛,正要追問,冰冷的氣息卻向下蔓延了。寒意沿著她的喉嚨向下移,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與此同時,衣服被扯了一下,寒意絲絲縷縷滲了進去。
就像被塞了一塊冰,明琅猛地打了個冷戰,喉間溢位害冷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