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旁觀。她很強,可是生物科技的人太多了,前僕後繼想要殺死他。
她的體力有限,不一會兒,半邊身子都浸染了鮮血——有別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機會終於來臨。
拯救她,還是拯救自己。
這個問題看似十分高尚,只有他自己知道,內裡充滿了骯髒、猙獰、令人作嘔的私慾。
從看到她的第一天起,他就想破壞她,然後拼好她。
他一直壓抑著這一衝動。
上天卻把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必須抓住,不是嗎?
一切就像是一瞬間的衝動——他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腰,劈手奪走她的匕首。
她回頭,震驚地望著他。
身份互換。
他開始保護她。
他不知道自己當時露出了一個怎樣的神色,但肯定不是一個正常的表情。
因為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那種感覺。
興奮到血管快要爆裂的感覺。
他終於可以救她了。
同時,他也隱隱意識到,這是一個危險的徵兆。
只有救下她,才能體會到這種興奮至極的感覺。之後,他可能會千方百計地使她陷入困境,再去拯救她。
他可能會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但他似乎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
現在回想起來,他似乎是在一種狂暴的興奮催逼下,把她送出了高科公司的大廈。
她似乎非常受震動,眼裡盈滿了淚水。脆弱的淚水。
他聽見自己的呼吸在加重,心跳在加速,救下她以後,興奮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不過,他的理智並沒有消失,仍在冷靜地分析面前的情況。
他的拯救欲終於發展到了畸形扭曲的地步——沒有拯救的條件,也要創造條件。
身份互換,救下明琅,他感到興奮,感到愉悅,但也僅此而已了。
於是,明琅向他告白時,他平靜地拒絕了她。
再後來,他遭遇了意外,一個他不願回想的意外。
他徹底變成了怪物,幸運的是,還能維持住人類的模樣,恐怖的拯救欲也消失了。
救下明琅,似乎徹底治好了他這個古怪的癖好。
那天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明琅。
他也不想再見到她。他已經恢復正常,沒必要再讓自己陷入不正常的狀態之中。
只是,他沒想到,明琅為了救他,居然潛入了生物科技當特工。
他知道這件事時,心情非常古怪。
也就是那時,他才知道,之所以一直發狂似的想救下她,甚至想弄壞她,再拯救她,是因為她一直在保護他。
他這種病患——或者說,變態,瘋子,沉溺於拯救別人的病態快-感,不過是為了拯救童年時無人拯救的自己。
他必須救下明琅。
不僅是為了緩解內心陰暗的欲-望,也是為了拯救過去的自己。
然而,事態卻失控了。
——說是失控,其實不太正確,他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明琅以前是高科公司的員工。跟其他公司一樣,高科公司為了方便管理,也會給員工植入神經介面。
現在技術越來越發達,他可以輕易篡改她的記憶,將她佔為己有。
當然,他並不是想把她變作自己的金絲雀,只是覺得,她之前過得太辛苦了。
一個全新的身份,完全依靠他的身份,可能會讓她輕鬆一些。
然而,他也知道,這並非長久之計。
他已經不是人類。沒人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