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訊息,薄韞白放慢了?腳步。
可這段距離不遠,來到套房門口,他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只過了?十二?分鐘。
薄韞白停下了?腳步。
暮色濃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湧進來。遠方燈火點點,一片溫暖的昏黃。
男人抱著手臂,倚著門邊,側目遙望那片金色的燈火。
清冷側顏鍍上一層淡淡的暖調輪廓,眸底依稀被碎光照亮。
過了?一陣,薄韞白收回目光,見發?訊息的時間已是十六分鐘前,於是刷卡進門。
室內安靜極了?,像是沒有人在。
客廳裡一片漆黑,除了?玄關處的感應燈亮著,似乎再也沒有其他光源。
忘記了?問她是幾點的車。
薄韞白隨手將一連串的打包盒扔在餐桌上,也沒開燈,抬腳就往裡面走?。
剛轉過拐角,忽然看見,客臥的房門大喇喇地開著。
從中透出一片方方正正的、瑩白的光。
薄韞白驀然頓足。
卻還是猝不及防地,看見了?床上的女人。
柳拂嬿抱著膝蓋,坐在床上。
整個人裹在雪白的長?毛絨被單裡,渾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連腳指甲都藏了?起來。
只有一小段後頸露在外面。
面板光澤如?玉,半掩在帶著潮氣的黑髮?之間,若隱若現。
聽見響動,柳拂嬿回了?頭。
也正是此時,晚風從開了?條縫的窗戶裡鑽進來,攪動她烏沉發?梢,盪起妖嬈的玫瑰氣息。
「屋裡太?悶,散一散水汽。」
她向房主解釋,為什麼門窗都開著。
語調和往常一樣?平淡。
薄韞白沒有出聲。
他站在暗處,光線還未照到那裡。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緣故,男人眸底仍是一片晦暗夜色。
見他遲遲不說?話,柳拂嬿便維持著那個轉頭看向門外的動作,無聲地等著。
一直等到扭頭扭累了?,脖頸稍稍低下去,臉頰貼在膝蓋上。
「……不冷嗎?」
薄韞白走?進客臥,目不斜視地繞過床邊,將窗戶關得更嚴了?一些。
「今天十七度。」
「是麼?」
柳拂嬿有點恍神,雪白明艷的臉頰上掠過一絲茫然。
少頃,她抱著膝蓋揚了?揚唇,半開玩笑地說?:「我從小在這兒長?大,可能比較耐凍吧。」
說?話時,唇角輕揚。不太?符合她的性情,反倒帶著幾分強顏歡笑的喜悅。
關上窗,室內那股沐浴後的氣息彷彿又濃了?幾分。
瑩白燈光下,女人的眉眼被清水洗濯得更加潔淨清艷,彷彿霓虹夏夜裡的出水芙蓉。
長?眉和眼睫都如?墨染一般,愈發?襯出瞳眸剔透。
身軀窈窕纖穠,在素白被單下浮起瀲灩的輪廓。
「比較耐凍,也比較耐淋雨?」
男人只瞥了?她一眼,便背過身去,面朝窗外。
背影清雋冷沉,語調薄淡,彷彿也浸染了?夜風的涼。
「不舒服的話趁早吃藥,藥箱在客廳最底下的櫃子?裡。」
聞言,身後的女人似乎笑了?一下。
「你?是來蘇城出差的嗎?」
稍頓,她又繼續問道?:「一下午都沒去工作,沒關係嗎?」
過了?好一陣,薄韞白才回過頭去,沒什麼真情實?感地扯了?扯唇。
「沒關係。」
「因為我是個閒人。」
見對方不解,他又道?:「我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