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 薄韞白閉上眼。
吻上了, 她淡粉的唇。
一切發?生得太快,柳拂嬿睜大了雙眼。
視野被月華照亮, 天際玉盤光芒皎皎, 落在他眼尾發?梢,一片金屬質地的淺銀。
陌生的觸感落在唇瓣上。
熾熱得像火焰, 清冽得像薄荷。
溫柔得,無可比擬。
意?識彷彿被一塊橡皮擦抹去, 白紙般空空蕩蕩,塗滿了他的氣息。
柳拂嬿心跳輕窒,喉間?不自覺地逸出一絲聲音。
下一刻,男人握在下頜處的手愈發?用力幾分。
唇畔溫柔的觸感變得激烈,略帶粗糙的舌尖失控般探入,用力撬開她的齒關。
夜色滾燙如沸,耳畔的聲音逐漸遠去。
只能聽見,他漸沉漸亂的呼吸聲。
耳鬢廝磨間?,舌尖彷彿暈開幾絲淺淡的甜意?。
月光白熾,似燃燒的細雪,拂滿兩人全身?。
不知是誰,在沸騰的夜霧裡,難以自持地陷入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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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返回?國賓館,兩人一路無言。
在樓下時,還碰見了專門負責巡邏的安保,看見他倆,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柳拂嬿的心跳還未恢復平穩,不由地將肩膀上的男士外?套又往上拽了拽,恨不得把頭和臉也埋進去。
全程沒敢再看身?邊的男人。
一直等到?被送至房間?門口的時候,她才抬起眼眸,想對他道聲別。
話才到?唇邊,卻驀然憶起剛才接吻時的觸感。
大腦一瞬斷了片,彷彿燒斷了燈絲的電燈膽。
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躲進了房間?裡,貼著緊閉的門扉,深深呼吸。
聽見動靜,一個穿睡衣的人影從次臥走?出來。
是陶曦薇。
身?為唯一的伴娘,在婚禮前的最後一夜,她和柳拂嬿住在同一間?套房裡。
陶曦薇原本已?經睡下了,在客廳給柳拂嬿留了燈。
此時她半眯著眼睛,在稍有些刺眼的燈光下看清柳拂嬿的面色,有點驚訝地問:「你過敏了?」
「……」
柳拂嬿用手背碰了碰面頰,沒說話。
「天哪,讓我看看。」
陶曦薇的睡意?立馬煙消雲散,趿著拖鞋湊過來,擔憂道:「你這是沾花粉了還是吃海鮮了?明天就婚禮了,今晚可千萬不能過敏啊。」
「……放心,沒過敏。」
柳拂嬿背過身?去換鞋,語調如常:「我睡一覺就好了,你也快去睡吧。」
後來,柳拂嬿也不記得,婚禮前的那一夜是如何入睡的。
只記得,紛亂的夢境碎片接踵而至,擠佔了她原本只有黑白兩色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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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柳拂嬿和陶曦薇做完妝發?,一齊拍了幾張晨袍照片,便到?了迎親的時刻。
根據傳統,新郎迎親時要被堵門為難。
前一晚陶曦薇住在這兒?,就是為了和柳拂嬿商量迎親的題目。
當?時,陶曦薇興致勃勃地開啟搜尋引擎,問她:「猜唇印怎麼樣?」
柳拂嬿沒多想就搖了搖頭:「我唇印他認識。」
「就是要認識呀。」陶曦薇說,「堵門的目的,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讓新郎秀一把恩愛之後再進來接新娘嘛。又不是真為了把他堵外?面。」
說到?這兒?,她明媚話音一頓,忽然意?識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不對,他怎麼會認識你的唇印!」
陶曦薇抱緊懷裡的桃子玩偶,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