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語調裡暈開些晦暗不明的情緒,帶著沉啞的繾綣,輕輕咬在了她的耳畔。
「不想有人來打擾我們。」
柳拂嬿呼吸一窒。
車門被鎖,深色的車窗也關得?嚴嚴實實。她坐在副駕駛位上?,忽然有點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意思。
車載香薰一直沒關,本是幽淡禁慾的檀香氣息,卻在逐漸灼熱的空氣裡,染上?了幾?分煙霞般的旎色。
薄韞白俯身過來,清冽的呼吸落在她鎖骨上?。
少頃,男人清勁修長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像教很小的孩子學寫?字那樣?,耐心地?捏動著她的手指,一點一點將?黑色的安全?帶拉出來,再?扣好鎖扣。
柳拂嬿的心跳亂得?不受控制。
他?分明沒有做什麼其他?的動作,但她卻覺得?,自己好像整個?人都陷在了他?滾燙的掌心裡,就這樣?被他?帶著,親手困住了自己。
鎖扣落下的那一刻,她的理智似乎也跟著顫了一下,搖搖欲墜地?,處在了潰散的邊緣。
「阿韞……」
看到俯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她不自覺地?叫他?名字,嗓音輕柔得?像薄暮時分,花海上?飄蕩的煙。
安全?帶已經繫好,薄韞白的身體卻沒有回正。兩人距離極近,近得?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相聞。
他?的氣息溫存清冽,帶著夏日雨霧般的潮熱,輕輕拂在柳拂嬿的脖頸和鎖骨上?。
饒是如此,卻遲遲沒有吻下來。
柳拂嬿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還是抗拒,只是又聽見自己叫了一遍他?的名字,嗓音柔軟得?連自己都陌生。
「寒露,」薄韞白語調很低,冷沉的音色顯得?有些啞,低低問她,「你剛才在酒店裡是怎麼叫我的。」
短暫的安靜之後,一個?磨人的吻落在她光潔的脖頸上?。
廝磨之間,男人溫聲呢喃道:「再?叫一遍。」
在沒有喝醉的狀態下被這樣?吻,眼下那顆硃砂痣的存在感忽然變得?極為明顯,滾燙得?有些刺痛。
星點酸楚的回憶湧上?心頭。
柳拂嬿盡力?不去回想那些,一面想要沉溺在這種?似夢非醒的繾綣裡,一面卻又不得?不惦記著,這裡是在外面。
「回去、回去叫好不好。」她軟聲告饒,「阿韞,這是在車上?……」
他?卻吻得?愈發用力?,齒尖劃過她的面板,帶著強勢的侵略性:「沒有人會看見我們的。」
稍頓,他?掀眸看向柳拂嬿,眸底沉黯,亂著呼吸道:「老婆,再?叫一遍。」
柳拂嬿不得?不擔心起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來。
她整個?人被壓在車座裡,退無可退,那雙素來冷淡的長眸也含了若有若無的水霧,眸光楚楚,像一隻掉進狼群裡的白羊羔。
「那、那我叫了,你……」
她抿了抿唇,索性一閉眼,問他?:「你能忍住嗎。」
薄韞白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問。
聞言,男人眸色微動,湧起一抹有些頑劣的使壞意味,也沒給她個?準話,只啞聲道:「叫了再?說。」
遙遠的街道之外,間雜著響起車輛鳴笛的聲音。
外面的樓宇燈火璀璨,儘管知道是錯覺,柳拂嬿還是覺得?那每一盞燈背後,好像都有一束目光一樣?。
她小聲道:「老公。」
薄韞白眸底暈開笑意,應了聲,卻沒有鬆開她,連唇畔也沒從她頸邊移開,像一個?耍賴的少年那樣?,低聲道:「再?叫一遍。」
「我已經叫過了。」柳拂嬿跟他?講道理,但語氣怎麼也冷硬不起來,「你不能說話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