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奇妙。
柳拂嬿收回視線,看向面前的薄韞白?。
如果沒有遇見他,那種死水一潭的生活,大概永遠不會有任何變化。
她也不會,遇見後來所?珍惜的一切。
柳拂嬿抬起手,掌心溫熱,握在他攥緊的拳頭上。
「阿韞,我告訴你?這些,其?實是?想說,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比起它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男人抬眸看她,啞聲問:「是?什麼?」
柳拂嬿笑著道?:「是?你?讓我不再恐懼與人接觸,讓我接納了自己的一切,包括我的恨,我的愛,我的這顆痣。」
「也是?你?,知道?我的所?有,見過我的一切。」
「所?以——」
她坐在窗下,微微偏過頭。
玻璃上結著晶瑩剔透的霜花,紅色的剪紙映著窗外的雪光,溫暖地流淌在她的眼睫上。
那雙記憶中清冷又疏離的長眸,不知何時早已霜雪化盡,像春江花月那般溫婉明?亮。
她嫣然一笑,像一場霧氣散盡的清晨,曙光乍現?的初曉。
嗓音裡,也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所?以,我已經徹底痊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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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好像比以往更溫暖一些。雖然積雪未化,街道?上還是?人來人往,極為熱鬧。
情人節前一晚,陶曦薇打來電話,說自己很緊張,希望柳拂嬿陪她度過這段忐忑時光。
原話是?這樣的:「主要也不知道?,某個狗男人會不會叫我出去約會。」
「不過我在裝行李。」柳拂嬿把手機放到支架上,「可能?沒空一直坐在手機前面,戴著耳機陪你?可以嗎?」
「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陶曦薇問。
「去巴黎。」柳拂嬿看了眼時間?,「再過兩小時上飛機,睡一覺醒來,應該就到地方了。」
「天哪,跟你?老公去過情人節?」
陶曦薇比了個大拇指。
「太浪漫了,都老夫老妻了,還搞得這麼有儀式感。」
柳拂嬿給她糾正?:「我們是?新婚夫妻。」
戴上耳機,她繼續翻箱倒櫃,在找護照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本眼熟的白?色封皮檔案。
柳拂嬿指尖一頓,把它拿了出來。
這是?之?前和薄韞白?簽過的那份合同。
就在那個秋天的夜晚,他把自己那一份丟進?了碎紙機。
柳拂嬿當時還不確定後來會怎麼發?展,保險起見,她並沒有銷毀自己這份。
現?在再讀那些冰冷又生硬的條款,只覺得有點好笑。
真香可能?是?人共同的天性。
她將合同重新放回去,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去書房,一併把它碎掉。
回想起當時簽合同的心情,簡直有些恍若隔世?。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的合作確實挺愉快。
雖然她當初說出上述憧憬的時候,並不是?這個意思。
望著這個東西,柳拂嬿稍微走了一會兒神。
過了陣,才被?耳機裡陶曦薇的聲音喚了回來。
「喂喂,嬿嬿,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在聽在聽。」她趕緊道?,「怎麼了?」
陶曦薇也沒懷疑,接著道?:「反正?就是?我這次回家,我媽給我塞了好多家裡那邊的好吃的,叫我帶給你?。你?什麼時候有空哇?」
「等我回來吧。」柳拂嬿彎了彎唇,「你?記得替我謝謝孫阿姨。」
「這有啥好謝的。」陶曦薇毋庸置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