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有量忙完上述事情，並將趙宏偉像木樁一般靠在自己堂口立後，已經入夜。

匆忙洗手並關了鋪子，趙有量便徑直趕到燒烤攤。

抬頭看去，周圍吃燒烤的人個個黴運環繞，並且灰色的黴運隱有轉黑的趨勢。

等到完全變黑的時候，那就不是黴運而是死氣了。

“量子，你來啦？”看到趙有量，俏寡婦迎春嫂笑著開口。

“聽說你跟李茂出鎮子了，沒啥事兒吧？”

“沒事，姐。”趙有量笑著回答：“就是去接一個朋友。”

“哦哦沒事就好。”迎春嫂聞言連連點頭。

“量子不知道為啥，這兩天姐總覺得心驚肉跳的。”

“而且今天全鎮都太反常了，咱們還是加點小心。”

“反常，怎麼反常了？”因為大半天沒在鎮子裡，趙有量自然不瞭解情況。

回答他的不是迎春嫂，而是頂著煙燻妝靠過來的李茂。

“量子你不知道，從下午開始，咱們鎮上的所有狗就開始亂叫，許多還咬著自家主人往外面拖。”

“起初是時候，大家還以為是大黃狗下的命令呢。最後發現不是，是狗子們的自發行為。”

“除了狗外，今早上居然母雞打鳴了？你說新鮮不。”

“不只是母雞，公雞雖然也打鳴，但時間不對。”

“有的是半夜，有的居然是大中午......”

“這......”聽了李茂的話，趙有量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因為對方剛才說的，分明是“四物反常，家中不祥”的徵兆。

除了上述雞犬不寧、母雞報曉外，另一個“反常”是指老鼠。

比如老鼠白天活動，或者成群結隊的離開人類生活區，朝著野地裡跑。

“看來是被五大姓氏害死的軍閥一家，要正式開始報仇了！”

就在趙有量喃喃自語的時候，吃燒烤的人們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趙有量趕忙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正見到一群和尚道士，簇擁著一座法壇到了馬路對面的小廣場上。

見此情景，趙有量立即醒悟過來：應該是李茂白天說的，郭正德請人做的水陸法事了。

水陸法事又稱為水陸法會、水陸道場或者悲濟會，是佛教經懺法事中最隆重的一種。

這一法事最初是由南朝梁武帝蕭衍的“六道慈懺”（即“梁皇懺”）和唐代密教“冥道無遮大齋”相結合而發展起來的。

水陸法事的規矩極多，過程也極其繁瑣，這裡筆者就不再贅述。

不過從對面小廣場的情況來看，他們弄得應該是簡易版......或者說請來的和尚、道士修行不夠，只是做做樣子。

一念至此趙有量不禁更加擔心：希望不是後者。

不然的話不但超度不了小鎮裡的亡魂，反倒是會激怒他們，甚至加強他們。

“姐，我過去看看熱鬧。”

趙有量說完，便徑直朝著小廣場走去。

他是擔心萬一發生什麼意外，自己在還能控制事態的發展。

“我也去，量子你等等我！”又菜又愛玩的李茂立即緊緊跟上。

不過去看看的話，他今天的煙燻妝不是白塗了麼。

等趙有量趕到時，水陸法會正在進行第一步“結界灑淨”。

意思是灑淨壇場內外，恭請諸佛﹑菩薩等聖眾光臨壇場。

只見八個年輕的僧侶，拿著“紫金缽盂”不斷圍繞祭壇行走。

行走間一邊誦唸經文，一邊將“缽盂”中的聖水潑灑到地面上。

擁有陰陽的趙有量能夠看見，每次聖水落地都會激起一灘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