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頁

池洲望著面前的三人許久,訥訥地開口:「……我不記得了。」

他看見女人的臉上露出了錯愕又悲傷的表情,她眼中遲遲未落下的淚水浸濕了眼尾的細紋,從蒼白的臉頰滑落,在床單上洇出一小片濕潤的痕跡。

「對不起。」池洲無措地道歉。

女人抹著眼淚,哽咽著安慰他:「沒關係……沒關係,醒了……就好。」

池洲突然很想抬頭,他知道向諺在看自己,但他最終沒有這麼做。

先前來過病房的醫生去又復返,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池洲,叫走了站在窗邊嘆氣的男人,在先前向諺站立的角落裡交談。

「是車禍時頭部受到重擊造成的暫時性失憶,休養一段時間會慢慢恢復,不用太擔心,但我建議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男人皺著眉頭,「那向諺……」

池洲看見那個應該是自己妹妹的女孩拽住了男人的袖子,「爸爸!」

男人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又壓低了聲音,坐在病床旁的女人小聲啜泣著,池洲聽不太清。

僅有的線索亂成一團,猶如一團糾纏的毛線。

池洲怔怔地望著天花板,數著玻璃瓶裡緩慢滴落的透明液體,試圖將出現在大腦裡的新面孔串聯起來,角落裡的向諺又俯下身來。

微涼的手蓋在池洲的眼睛上,耳邊的聲音漸漸散去,他又變得昏沉。

第2章 橘子

池洲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儘管除了額頭左側那一道縫了六針的傷口之外,他的身上沒有其他明顯的外傷。

但醒來後聽說自己出車禍後昏迷了將近四天,又喪失了近乎全部的記憶,池洲還是聽從醫生的建議繼續住院觀察。

住院的生活枯燥無味,來陪護的父母言辭躲閃,不願意告訴池洲更多關於車禍的細節,也不詢問他記起什麼,只勸說他安心養傷。

池洲並不在意,每天趁著父母在門外接電話的間隙偷偷摸摸和向諺聊天,問一些兩個人過去戀愛的事情。

車禍的後遺症減輕之後,他慢慢恢復了一點記憶,認得來探望他的父母和妹妹,卻始終記不起任何與向諺有關的事情。

在向諺的描述裡,他們交往了八年,是相當親密的戀人,他不應該什麼都沒有想起。

池洲環視病房,視線掃過推門而入的醫生,落在了病房的角落裡。

有其他人在時,向諺總是站在同一個角落裡,安靜地望著他。

但今天向諺沒有出現。

池洲朝空蕩蕩的角落看了許多幾次,次數多到來查房的醫生都忍不住問他:「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池洲搖了搖頭,按了下眉心,「有時候會突然頭痛。」

這並不是搪塞醫生的藉口,從他醒來那天起,額頭受傷的地方時常隱隱作痛。

醫生揭開紗布檢查過傷口,語氣平緩地安撫道:「車禍導致的腦震盪後遺症,是正常的,不用勉強自己馬上記起以前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

池洲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聽著醫生瑣碎的叮囑,偏過頭去看插在花瓶裡的玫瑰。

池洲甦醒的第二天,向諺又來看他,帶了一束半開放的玫瑰。

向諺把玫瑰插在床頭的花瓶裡,不知道他在哪裡買的,花的味道很淡,湊近了才能聞到一點微弱的泛著淡淡苦味的香氣。

玫瑰開了許多天,花瓣的邊緣有些乾枯,捲曲著起了褶皺。

池洲伸手想摸摸花瓣,叮囑完注意事項的醫生推開虛掩的門,準備巡查下一個病房。

在門關上的前一刻,消失了一整個上午的向諺走了進來。

「今天好晚。」池洲鬆弛地靠在枕頭上。

向諺每天都來探望他,從他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