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叢想彈他腦門了,不過這重點也錯有錯著。
「你誰啊你,」他很不客氣地對狗崽子指指點點,「拿過四大國際鋼琴比賽的名次嗎?參加過幾次國際比賽?開過幾場演奏會?上過世界有名的演奏廳嗎?開過千人場演奏會嗎?和什麼樂團合作過啊?」
「什麼都沒有,笨蛋一鳴。」衛叢憐愛地擼了擼他那頭毛,「給你按上『他的同伴』四個字,都是看在符盛藍的面子上了。」
不管多有天賦多有潛力,沒有把那些潛在的東西兌換出來之前,那些只是「可能的未來」而已。人的未來有無數種可能性,成功的那個未來也只是這些可能中的千分之一、甚至是萬分之一,更大的可能是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的大人,平平無奇的鋼琴教師。
人們總說小孩子交朋友不應該看身份差異,可現實卻是,身份差異造成的生活環境不同、愛好不同、關注不同,讓雙方難以達成交朋友的條件,就像和瑪麗王后討論麵包,和貧民討論蛋糕一樣。
對於符盛藍和簡一鳴來說也是這樣的。
最明顯的一件事就是,符盛藍肯定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花國,如果簡一鳴真的只打算留在國內當鋼琴老師,那麼他們唯一的交際就只會在今年而已。
「光是現在的你想跟符盛藍做永遠的朋友可遠遠不夠。」
簡一鳴沉默了。
他想到了符盛藍那雙綠眼睛,想到他的小提琴,想到他的小,想到了他平時努力學習的樣子,還有費盡心思給他補習,用心良苦為他翻譯的論文和資料……
爾後,他問道:「那要怎麼辦,老師?」
衛太公再次釣到了魚,這條魚還有點鹹,不過問題不大,不怕人有要求,最怕人無欲無求。
「首先把校內賽作為跳板,藉此機會去參加花賽吧,一鳴。」
「花國國際鋼琴音樂比賽,雖然才第五屆,影響力不比國際四大鋼琴賽,但是花國籌辦這個比賽是衝著往權威國際大型賽事去辦的,這一屆把國際有名的評委都請了個遍,把這個就在家門口舉辦的比賽作為新人邁進國際賽場的入場券,你不覺得很合適嗎?」
簡一鳴愣了愣,問出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別以為我不怎麼關注音樂圈就不知道比賽,花賽打的名頭是『曲庫量大、難度高』的比賽,現在才開始準備來得及嗎?」
衛叢聳聳肩:「事在人為嘛。」
「而且要提難度,有什麼比賽會比奧賽還難?已經連續三屆奧賽沒有冠軍了,奧賽組委會簡直指著所有人的臉說『我不是說你們中的誰是辣雞,我說的是你們所有人都是辣雞』的意思了。」
簡一鳴黑線:「我記得閻王王也是他們組委會成員吧?」
衛叢嘿嘿笑:「是啊,他還是花國人在奧賽的紀錄保持者呢,歷史最好成績——第三名。」
「順帶一提,你的老師我呢,四大國際鋼琴賽之二,美國伊莎貝拉國際鋼琴比賽的冠軍,也是我國紀錄保持者,第一個捧杯的人。」
「那個順帶一提就不用提了!」
衛叢對著他的弟子居高臨下地笑問:「所以,練琴嗎,少年?」
簡一鳴一臉痛苦地回答:「練!」
然後衛叢遞給他一疊琴譜就走了。
嘿,都下課了,他不走還幹嘛。簡一鳴要練琴就自己練,難道還要他在旁邊陪練嗎?開什麼玩笑。
衛叢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簡一鳴上晚上的課陪練,衛大校長連班都不想上,怎麼可能會給小孩子做陪練?
他施施然轉道去王曦的琴房。
要說臨音附中最能讓王曦滿意的地方,大概就是符濱河花了大價錢,透過衛叢各種人脈關係建起來的聆音樓了,所以在王曦就要去開巡演之前,他肯定會留在琴房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