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群小崽子裡最傑出的代表就是路加·劉,不過美國崇尚的音樂風氣和歐洲不一樣,所以他在那邊居然還混成了青年演奏家的前列。
讓約翰說,衛就有點像《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中那個迷人的瑪蓮娜,過人的魅力和最後的結局都非常相像。
之前約翰還會可惜衛叢回到了花國,兩三年了再也沒有更新社交網,也沒有演奏會安排,約翰懷疑他是不是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或者挫折,都已經到了考慮什麼時候來臨城看看曾經同行的程度,但今天一聽簡一鳴的演奏,他就知道衛叢還是那個衛叢。
這麼一想,約翰就懷疑簡一鳴是不是彈衛的故事了。
第一樂章備受打擊的痛苦的衛,第二樂章為了他的弟子留守花國的衛,和最後堅定決心重回舞臺的衛。
外國人正在狂熱腦補的時候,他心中的「瑪蓮娜」才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簡一鳴在試圖講什麼的人。
有點出乎意料,現在又覺得理所當然。
簡一鳴是從老師的角度來講的,具體來說有點「離題」,但結合貝多芬本人的創作意思,好像也算切中。
衛叢摸著下巴考慮,覺得自己手底下這小子的技能點得微妙。他現在的琴聲其實就是剛剛脫離了牙牙學語的階段,能說話,但整體表達還不太清晰,跟沒有標點的古文似的,「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十個字,新增不同的標點符號拆解出七種解讀方式,歸根到底就是表達不夠準確,音樂沒能很好地支撐住他想營造的意境和氛圍——也就勝在真情實感了。
就現在這個階段來說,這種水平已經有機會殺上花賽的領獎臺了,至於最後能不能上去,得看他現場發揮。
第一首奏鳴曲結束之後,簡一鳴撐住了,後面兩首沒垮,衛叢暗自點頭,看來老王讓他練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的決定非常正確。
這個念頭還沒過,簡一鳴最後一首曲子又開始垮了,像個五千米跑到最後五百米的選手,筋疲力盡,跌跌撞撞,他的音沒有錯,節奏也沒飄,就是透露出一股帶著海水味道的鹹魚氣息,大聲告訴在座的所有人:「我要跑不動了!」
打臉打得太快就像龍捲風jpg
衛叢整理一下表情,認真表示只要話沒有說出口就沒人能打我的臉!
他餘光瞟向王曦,坐在旁邊的鋼琴系主任宛如戴上了閻王面具,氣勢比臺上的簡一鳴還驚人,大有今天晚上就要吃狗肉火鍋的意思。
衛叢忍了又忍,總算在外校老師面前保持住了臨音附中的門派面,沒有當場大笑。
狗狗這麼可愛,當然要吃他!
好在簡一鳴還記得自己的比賽現場,好歹掙紮起來跑到了終點,沒有一躺到底,給他的演奏畫上了一個尚且還行的句號。
衛叢突然想到,一鳴好像真的每次演奏會都爛尾耶。
好像就是發燒那一次,他像個火箭一樣一路爆發到尾,爆發完的結果就是人下臺就倒了,他們一群人都被他嚇得夠嗆,這個小傢伙當年差點要拉著整個比賽和組委會上報紙了。
幸好他人不是昏迷,只是強撐著病體消耗,一放鬆就睡著了。
但簡一鳴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野路子的簡一鳴了,現在的他就算爛尾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表現得最好的奧莉加和林茗都無法掠奪他的風頭,哪怕林茗從控制來說,已經是全場最好的一個了。
臨音附中和首都音大的老師對此沒有意見。
比賽結束後幾個評委老師一起聚餐,約翰還和衛叢、王曦坐在一起聊天,三個都是有長期國外生活背景的人,又是活躍在臺前的演奏家,他們之間的話題比其他人多多了。
約翰是出身北歐的人,他和著名作曲家格里格是老鄉,不過他的成長經歷要豐富得多,童年在冰島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