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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辭懇切,字字泣血。

周蕪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感覺腦子一片空白,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腦海裡面只迴蕩著一件事情:原來爹爹和娘親是被人害死的,原來當初那十萬將士本不該死的。

他還記得出徵之前,爹爹撫摸著他頭頂,告訴他不出三個月便可歸來。他還記得將士出征的前一夜,母親坐在蠟燭前替他縫製新衣,青州的那十萬將士也是瞧著他長大的,無數叔叔伯伯的手曾經抱起過他,無數哥哥曾經帶著他在練武場上騎馬射箭掏鳥蛋。

可是九月的出征隊伍綿長悠遠,十二月的西疆埋葬著他們的音容。

周蕪怎麼可能不介懷,擊鼓鳴冤的那位無名小卒,說的每一句話都猶如鋒利的鋼針紮在了他的心尖上,將內臟攪的血淋淋,筋骨如同寸斷。

戶部侍郎郭鳴奕,他好大的膽子。他是當今貴妃的嫡親哥哥,雖無實績,但庸庸碌碌,勤勤懇懇,終究無功無過。

安國公雖是武將,但是並無匪氣,乃是一名儒將,待人寬厚有禮,與他共事者無人不稱讚他的好脾氣。安國公夫人在鄴都也是廣袖善舞,各家夫人沒一個和她鬧過紅臉。

他們何時得罪過郭鳴奕?竟然要郭鳴奕直接對運輸糧草下手,倘若真的是安國公一家得罪郭鳴奕,那十萬青州將士又何其無辜?

周蕪想不明白,也咽不下這口氣。

周蕪還來不及表示什麼,宮裡的人便來了,傳召周蕪入宮。

周蕪來不及披件外套,急匆匆跟著宮裡的太監去了宮,他的父母為大周而死,那些十萬青州將士也是為大周而死,今天就是拼了他這一條命,他也要還給那些人一個公道。

天子坐明堂,冕旒遮掩住了他面上的神色,周蕪跪在大殿之內,身形單薄,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而周蕪身側則是站著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郭鳴奕,還有當初糧庫負責人員。

周蕪不明白,為什麼郭鳴奕三言兩語之內,戶部侍郎失職叛國的事情便從他身上摘的一乾二淨,反倒變成了糧庫負責人員以次充好,用陳年稻米和蘆花棉衣糊弄眾人。

郭鳴奕在旁邊慢條斯理的解釋著,周蕪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的耳邊一陣陣轟鳴,似乎千萬個人聲在他耳邊響起,有的人說他們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有人說這是聖上故意為郭鳴奕開脫而來。

最後所有人都說完了話,周蕪的耳邊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最終的定罪也輕飄飄的落了下來,是糧庫負責人員欺上瞞下,是郭鳴奕任職期間出現失職。糧庫所有負責人全部腰斬,郭鳴奕的戶部侍郎也坐不穩了,直接被聖上擼了下來,職位由五年前年的新科狀元郎接管。

聖上當眾宣佈這個判決之後,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無論是賞是罰,無論面上如何神態,同時跪下接旨謝恩,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周蕪跪在明晃晃的大殿之下,聖上望著臺階之下的少年,兩秒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周蕪,朕是瞧著你長大的,有憐惜你十三便失去了父母,有什麼委屈和請求可以和朕提,合情合理之內,朕會允許。」

周蕪的額頭重重的磕在了冰冷的石磚,少年人的嗓音沙啞,但是吐字清晰:「草民懇請聖上派調查當初青州西疆的押運糧草路線,以及郭鳴奕是否延誤糧草,將原本的糧草偷送於其他州販賣。」

明堂上的天子沒有出聲,站在周蕪旁邊郭鳴奕急切道:「世侄,我郭鳴奕對天發誓,沒有做過這種該遭天打雷劈的事情。當初的糧草問題我是真的不知,直到今日才知被那群老東西給糊弄了。安國公的死,我也深感內疚,但是不能因為一個不知來歷的人胡編亂造,便能定我的罪吧?」

周蕪跪著,他雖然是跪著,但是比站著的郭鳴奕更有氣勢:「郭大人何須著急辯解?倘若那位不知來歷的人